顾青姝并不意外,她的兄长确实爱护她,但也确实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可以给妹妹们做罗汉床,但不会在妹妹们哭泣的时候哄人。
“阿兄,若有一天我与你喜欢的姑娘起了冲突,阿兄是会站在我身后,还是会护着那位姑娘?”
顾季堂直截了当道:“当然是阿姝。阿姝做事稳重,心地善良,与人为善,旁人有求于你的事,阿姝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不会拒绝。总之阿姝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是阿爹最懂事的女儿,是阿兄引以为傲的妹妹,亦是阿善可以依靠的阿姐。”
顾青姝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在兄长眼中她能这般的好:“既然阿兄觉得我这么好,可会怀疑我做什么不正经的事?”
“当然不会,阿姝最是温婉端庄,岂会做落人口舌之事。”顾季堂答得毫不犹豫。
顾青姝已经软了心,说话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在阿兄眼里我行事稳重,是个可靠之人。那么在姜家眼中呢?刘大娘看着我长大,甚至可以说她是我半个母亲,我会操持家务一事离不开她的帮助,为人处事亦有学她之处。为何在大娘眼中我会如此不堪?为何她不愿信我?”
顾季堂被问得连连点头。
“另外是宋芝,我与她是闺中密友,相识十五年之久,难道她不知我性情如何?竟然能说出我不干净了这种话。阿兄,你可知姑娘家的名节有多重要?若是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日我是不是真的以死来自证?阿兄是否真希望我就此死在你的跟前,才知我受了多大的委屈?”顾青姝说着愤懑与苦意从心头涌了出来,眼泪也没有忍住。
前世家人先后出事,在她百般无助之时,刘慧对她冷眼相待,甚至想着让姜河逸将她休弃;入了姜家门做妾的宋芝也是踩在她的头上,不曾惦记起她们曾经的情谊。
她有幸重活一世,又岂会愿意兄长再被她欺瞒。
她的声音不大,温和有度,却字字戳在顾季堂的心头:“阿姝,对不起。”
看着顾青姝流下来的眼泪,更是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兄,说原谅一词甚是容易。但这件事我是受害者,任何人,包括阿兄都没有资格劝我去原谅姜家和宋芝。”顾青姝说完,带着一股倔强之意拭去脸上的泪水。
却在看到顾季堂眉头紧蹙,想要拿着衣袖给她擦眼泪的憨憨模样时不禁被逗笑了。
“阿姝,我知晓了,你能原谅我吗?”顾季堂。
先前他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下还有这么大的问题,他只当事情解释清楚了便是过去了,不想真的会伤到阿姝。倘若阿姝当真因着这件事死在了他的眼前,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宋芝。。。。。。
站在垂花门外提着早食的顾海明听着兄妹两的一番话,心下满是酸意,终究是他没有照顾好孩子们,让阿姝受了这么大委屈,却无处可以讨回。
这姜家的婚事,确实得考虑了!
那日刘氏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叫他骇然。
阿姝明明是她看着长大的,竟然能说出如此戳人心的话。
顾海明等了一会儿,见顾青姝回了西厢房,他这才迈入内院。
“还坐在那里干嘛?不用上值了。”顾海明朝着儿子一吼,他还不知这个蠢东西帮着外人说话。
顾季堂被父亲突然叫了这么一嗓子,回过神来,木木的朝着父亲走去,接过他手中的早食往东厢房去。
顾海明本就在生气,直接上手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头上:“真是光长个头不长脑,得明儿有机会上了战场,只怕分不清敌我,做了卖国贼,还以为自己在做善事。”
他落下此话,不肯再多看顾季堂一眼,径直回了正房,拿了公文便出了家门。
顾季堂自知没脸,把早食交给两个婢女后,也出门上值去了。
“阿姐,我早就跟你说过阿兄这人没有脑子,就爱听宋芝姐的胡言乱语。现在还帮着外人欺负阿姐,今天等阿兄下值回来,我定让他好看。”顾青善醒来也有一会儿,见今日院子里格外的安静,阿姐也没有叫她起床,正想要出门就看到阿姐在与兄长交谈。
西厢房和东厢房到底隔着一个院子,话自然是不可能听全的,但顾青善依稀听到了几个词,温婉,刘大娘,宋芝,原谅等字眼。
她聪慧得很,光凭着这些她就猜到了兄长与阿姐的谈话。
她人是小,有些事也不懂,但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她很清楚。
亏得她平日里觉得宋芝人不错,却不曾想她能对姐姐说出这种毫不顾忌交情的话,真是白费了姐姐这些年对她那么好。
“阿姐,阿兄不护着你,我护着你。咱们往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