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曹宗义咽了口唾沫,对着眼前裹着素色斗篷的美人行礼道。
柳漫桃红着一双眼睛,看见姜执盈和白七,朝着二人福身行了一礼:“见过白同知,周副使。”
今日曹洲堂发丧,于情于理她也该在场,只能先放下柳方的丧事,匆匆回了曹府。
原本站在姜执盈身侧哭哭啼啼的翟氏听见柳漫桃的声音,一改原来的满脸哀戚,怒发冲冠,宛如一簇冬日烈火。
“贱人!丧门星!你还敢来,都是你害了老爷!”
翟氏说着,也不顾身旁的两个锦衣卫,冲向柳漫桃,一脸凶神恶煞,如青面獠牙的夜叉般,双手发力死命掐住柳漫桃的脖子。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曹宗义见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想将母亲狠狠甩开,谁料翟氏力气极大,他一时竟拗不过母亲。
眼看着的柳漫桃白玉般的俏脸涨的发紫,曹宗义再顾不得宗法礼仪,一狠心使了全力,将母亲狠狠推到在地。
“母亲!父亲是被刺客所杀,与姨娘有何干系?母亲何苦为难与她?”
翟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到在地,心中的怒火更盛,她恨恨看向被曹宗义护在身后的柳漫桃,从地上一跃而起,不依不挠继续朝柳漫桃扑过去。
“贱人,狐媚子!你用下三滥的妖术勾搭老爷还不够,现在还要祸害我家宗义!我儿一向乖巧,定是被你施了妖术!”
去年曹洲堂为迎娶柳漫桃大摆宴席,属实是将翟氏这个正室夫人的脸面踩在了脚下,柳漫桃入门后曹洲堂也是对她宠爱有加,翟氏因此对柳漫桃心生怨妒,从没给过她好脸色。
尤其是当翟氏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在人世间仅剩的指望,也对柳漫桃心生爱慕,她恨不得生饮柳漫桃的血。
“娘!够了!今日是父亲发丧之日,二位上使在此,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曹宗义见他母亲如此无状,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好好好!连我的亲生儿子也向着这狐媚子,我!我不如撞死,与老爷同走黄泉路!”
翟氏边哭喊着,边向曹洲堂的灵柩冲去。
曹宗义想去拦着母亲,但他手上还拉着柳漫桃的胳膊,行动不便。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姜执盈快步行至翟氏身侧,伸手抓住她的肩头,牢牢将翟氏禁锢在原地。
翟氏抽出手绢瘫软在地,哭哭啼啼道:“二位上使,我家老爷定是被这贱人所害,二位上使要为我家老爷主持公道啊!”
姜执盈并未理会她,反而面色阴沉道:“曹总督尸骨未寒,你们公然在灵堂上对他不敬,成何体统。”她转头看向白七,继续冷声道:“七爷,不如将他们分开,让他们各自冷静冷静。”
白七点头,二人手持横刀,分别将灵堂上站立着的几人都带了下去。
姜执盈将柳漫桃安置在一处偏厅,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重新回到灵堂。她来到曹洲堂的棺椁前,为自己的脸蒙上一张方巾护住口鼻,又套上来之前从崔琬拿借来的丝质手套,用力推开棺盖,一股恶臭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