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引光忽地激动起来了:“代州么?上回阿兄回来和我说过的那件奇事也发生在代州。”
赵献忍不住插话问道:“什么奇事?”
钟引光刚要出声,话头就被钟琢玉接过去了,他先看了一眼秦觉浅才说:“上回我去代州看一种叫棉花的作物,夜里宿在客舍之中,听见两个胡人担忧他们的羊。但是那天是我亲自去马厩拴马的,并没看见什么羊。但第二天,又的确看见他们赶着羊上路了。”
秦觉浅十分轻松地笑了一声:“钟郎君应当看见白色的石头了吧?”
钟琢玉回想半天,还真叫他想起来客舍院中的确有很多铺着的白石,他惊讶地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秦觉浅倾目以对:“因为我也曾经见过,这是胡人的幻戏,专门哄骗牧民用的。牧民付了买羊的价钱,实际上却是牵着块石头回了家。那些胡人叱一声,白石就会变成羊。。。”
还没等她说完,钟琢玉已经按捺不住打断了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里门道的?”
秦觉浅向他眨眨眼睛:“钟郎君,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可不单学会了游山玩水。你若想听,我能给你讲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她的眼睛清亮,遮不住眉目中的风情,钟琢玉在心中积攒了许久的愤懑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便被化解了。
接下去,钟引光好奇地问了秦觉浅一个又一个问题,两个人说的话也越来越亲密。反观钟琢玉,他虽然心中已经释怀,但也没怎么主动说话。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半时辰,满天星辰都卧在了俏月霜天中。
钟琢玉久经宴席,看出来秦觉浅有些累了,才发话说:“时辰也不早了,秦女郎刚回来,想必还没有适应,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秦觉浅点点头,却并不急着起身。
一看这架势,钟琢玉朝赵献使了个眼色,后者收到眼神示意后,便立马拉着钟引光走了。
行至楼下,钟引光无端地叹了一口气:“阿兄的眼光真高,真不知什么样的女郎才能叫他满意。”
赵献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又把腰间的折扇取了出来:“依我看,这回就能成。”
钟引光脸上一丝笑模样也无,她斜了赵献一眼:“你倒乐观,阿兄可是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
赵献一手背在背后,面对她说话的语气也神秘兮兮:“你要是不信,那我们便打个赌,若是这回成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钟引光抓住他的扇子:“好啊,若是这回也没成,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伴随着心中的一阵窃喜,赵献脸上露出势在必得之色,他松开手,放任折扇被拿走。
秦觉浅觉得钟琢玉的反应并不如她预想中的那样,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把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送出。
她向外面招呼了一声,侍女便带进来一个雕工精美的锦盒,秦觉浅接过,放在了桌案上:“原本是刚刚就要给郎君的,但令弟令妹也在,怪我没准备三份,便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了。”
钟琢玉想起自己刚刚碍于小辈在场,不得不端正姿态的样子,既后悔又心虚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这是何物?”
秦觉浅把锦盒推到了他面前,付之一笑:“这个礼物是在松洲书院的时候特意为郎君定做的,还是请郎君自己打开吧。”
钟琢玉屏气凝神,伸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方苴却石刻就的山水宅院,巧夺天工。
秦觉浅小心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