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苓思索一番,很快做出了决断。
翌日。
药王谷起了一把大火。
起因是易绮罗的屋子里冒起烟,待到宁克发现时,从门底下流到外头的烟雾已经拔升到天空。
室内烟雾弥漫,屋顶的梁柱崩落,宁克不要命般冲进去,抱出了昏迷不醒的易绮罗。
火势并不算大,起因是易绮罗不小心打翻了室内的暖碳,火焰只在后院几间屋舍中蔓延。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炽热的烈焰此处乱窜,贴地的火舌舔舐着附近的物件。
宁克将易绮罗安置在安全处,急急忙忙去井边打水,一桶桶泼向起火处。
四处的积雪也突然懂事,化作细水前仆后继,争先恐后般相继出力。
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易绮罗悠悠转醒,瞳孔猛然一缩,不顾火势盛大,光着脚就要向屋里跑去。
宁克丢开水桶拦腰抱住她,大喊道,“姐姐!姐姐你不能进去!还着火呢!会出事的!”
易绮罗力气比不过他,只能胡乱踢腾,丝毫没有平日里的从容:“放开!你放开我!我的手札都在里面!”
宁克默不作声,只是抱得更紧,任由易绮罗拳打脚踢也不放手,铁了心拦着她不准她涉险。
“你放开!”易绮罗似乎明白挣扎也是徒劳,却仍旧不甘心,“你让我进去!”
忽然,两人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易绮罗似乎想到什么,猛地向声源处看去。
楚陌苓身上披的被襟已经烘干了,上面还燃着些小火苗。
她抖下那床薄被,一张小脸似是被熏成了黑炭,止不住地咳嗽,怀里却抱了一堆东西,腰间也挂着数不清的瓶瓶罐罐。
离了着火的那间房子,楚陌苓再支撑不住,跌跪在地上猛咳,却依旧小心护着身上的物什。
易绮罗猛然甩开宁克奔向楚陌苓,仔细检查她拿出的东西。
她记载的手札、炼制的药品、常常翻阅的典籍乃至摆弄的那些奇花异草,楚陌苓一个不落地全拿了出来。
宁克忙着去救火,楚陌苓几乎脱了力,大口喘息了片刻,终是因为在烟雾里待了许久,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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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陌苓醒来时,易绮罗平日住的那间屋子已经烧成灰烬了。
究其原因,是易绮罗打翻了炭盆,白日里研究典籍时从窖中搬上来的酒水又堆放在一旁,这才起了大火。
幸而正值冬月,又刚刚下了雪,火势席卷之处只有几间屋舍,楚陌苓又从抢出了易绮罗的一众心头肉,因此并没有什么损失。
“你醒了?”见她醒来,易绮罗眼睛亮了亮,故而轻咳一声,“那什么……昨夜,多谢你了。”
“无妨,顺手之举。”楚陌苓坐起身,还有些虚弱,“你那些宝贝怎么样?有没有少了什么?”
“没有。”易绮罗脸红了红,似是难以启齿般眨了眨眼睛,“那个,呃,你还想要‘见笑’么?”
“什么?”楚陌苓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桃色晕满易绮罗的双颊,她眼神躲闪,手指无意识把玩着垂下的衣摆,“你可别多想,若非你误打误撞拿出了我的东西,我不会做这种折寿的事。”
“都怪你,害我欠了人情,眼下只能帮你了。”
楚陌苓见她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笑出了声,“那就有劳了,易医师。”
“别一口一个易医师了,怪拗口的。”易绮罗静默半晌,略微有些懊恼,“这方面你确实该和沈南意学学,她便是个自来熟,追着人亲热。”
楚陌苓抿唇笑了,露出唇角的一只梨涡。
易绮罗面上更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