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闭月微微侧头,看向一脸迷糊欣喜,又有些担忧的萧琛,眉头一凝,将满心冷戾都咽了下去!
看在萧琛的面子上,她不想与他辩驳。
她一时默然无语,斗室之中顿时静逸下来,只有夕阳遂渐移落,一片片红霞在墙上映照出红灿灿的光点。
萧丞相平日见识惯了对手的咄咄逼人,看着沉默不语的花闭月有些很不习惯,微含愠怒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道:&ldo;怎么不说话了?&rdo;
与你说话不是自找没趣么?花闭月心中敢怒不敢言。
&ldo;爹,你这样冷冰冰的,别吓坏了孩子。&rdo;萧琛连忙打圆场。
&ldo;你眼里只有你老婆和孩子,哪里有我这个爹?不孝子!&rdo;
萧琛表面恭敬,口中言辞却锋利如月,很是无辜地道&ldo;我从来都没有不认父亲啊,是你顿不顿就要把我赶出家门。这次我看我的妻儿,也是父亲非要跟来,我也没有拦阻不是?&rdo;他一看到父亲为难花闭月,心中就恼火。
他刻意在这里加重了语气:&ldo;你的儿子,你的儿媳,你的孙儿…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我也没说你什么啊!&rdo;
萧丞相忍不住后退两步,眼前只有金灿灿&ldo;家门不幸&rdo;四个大字。
他咬牙切齿道:&ldo;你竟然和我顶嘴?我养大你容易么?&rdo;
花闭月见萧琛向着自己,转怒为笑,眼角一弯之下,风情无限。
屋中气氛僵持,糯米似乎很不开心,忽然涨红了脸,用力地大哭起来,萧丞相顿时手忙脚乱,他与萧琛怎么哄也不乐意,花闭月忙接过去后,又拍又哄方才安静下来。
孩子太小,容易受到惊吓。
萧丞相神色担忧,见糯米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
北宫逸目光看向萧丞相,轻轻说道:&ldo;萧伯父已经有了孙儿,真是可喜可贺,何必离心离德,要为难孩子的父亲昵?终究都是一家人!&rdo;
&ldo;你…你不懂!&rdo;萧丞相神情别扭道。
北宫逸安慰道:&ldo;我虽然不懂,但是萧琛是您唯一的儿子,他已能独当一面了,而且连孙儿都给您留下了,功不可没啊!难道不是皆大欢喜?&rdo;
他冲萧琛挤了挤眼睛,&ldo;忍一时风平浪静!你这么暴戾的性子,大概与你父亲如出一辙,你是做父亲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父亲的幸苦?父子间没有隔夜仇!&rdo;
&ldo;听说你母亲生你难产,你父亲独自抚养你,有多辛苦!&ldo;他接着说了许多女人生孩子的不易,说难产就死了,鲸夫带孩子也很辛苦。
他话中有话,萧丞相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细细品味了一回这一番话,觉着北宫逸说的有理,想到花闭月辛辛苦苦的生下孩子,他才可含饴弄孙,面容微微缓和了一些,目光落在糯米的身上,看着雪白粉嫩的小肉团搂着他的脖子,日后会娇声娇气地叫他爷爷,他的心顿时软成一汪春水!
萧琛撇着嘴道:&ldo;我知道,大家都功不可没,谁也别说谁了!&rdo;
北宫逸微微一笑:&ldo;既然如此,月牙儿…还不给长辈奉茶!&rdo;
花闭月没想到北宫逸居然还有这能说会道的一面,忽闪着黑眸,慢慢递上了茶水。
萧丞相接过茶水,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对花闭月道:&ldo;我只是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我萧家的,是我心急了些,你是萧琛喜欢的女子,萧琛是我的爱子,我应该爱屋及乌,我……,已老了!今后要把他交给你了!&rdo;
罢了,人世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花闭月是天命女子,萧琛则是她的真龙,你情我愿,他也老了,也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是饱读诗书的儒者,此刻面容竟生出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