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回来好不好?”这次是发自肺腑的?请求!他转过脸来,轻抚我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外面的?事儿有我,园子里很安全。你?就踏踏实实养病,早点好起?来,咱们好好亲近亲近。”亲近?这在是开车吗?对视一眼,确定就是!好吧,他以?为?我让他早点回来是为?这个?捂脸……“年晓玲的?事儿,我本想要不是这次暗杀,我根本没把这个神秘大股东放在眼里。当初吸收投资的时候,我就在?公司章程及入股合同里写的很明白,我以技术入股,占比百分之五十一,印刷厂任何重大决策,都得经过我的同意。也就是说?,不管是囤积原材料还?是建厂,只要动用的资金超过净资产百分之十,就要经过我,否则就是无效的,而且违反合同,我有权上诉撤销,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虽然这个时代工商法律体系不健全,官员断案比较主观,但以我现在?的身?份,和江宁按察使打个招呼,让他秉公办理?,不是什么难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猜到他和暗杀有关,看了季广羽的信,更加确定?,他的真正目的绝不是侵吞印刷厂。他就是要趁我不在?,打着印刷厂的名义四处搞破坏。霍莲山肯定?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甚至不会是资产最多、结局最惨的一个。我背后一寒,忽然意识到他的大招是什么——一个霍莲山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霍莲山爬起来?!“八福,拿我的纸笔来?!”我写了两封信,其中一份给四爷,另一份给步兵统领衙门的满柱,两封信的内容基本一致:想尽办法拦住今天进京的江南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行动起来?,总比坐以待毙强。步兵统领衙门管理?九门,以满柱的权限,只要他的上司——九门提督隆科多不干涉,完全可以帮我这个忙。不过,我和他的关系,没到可以凭一封信就赴汤蹈火的地步,最好还?是让四爷来?提出请求。但对方既然想用这招在?政治上杀死我,肯定?会严防四爷,这封信能?不能?及时递到他手上很难说?。时间就是生命。我不能?赌,只能?做两手准备,刷自?己脸试试。等到两封信送出去,我的手已经抖得不听使唤——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更不是愤恨。现在?就算大棕熊在?我跟前,我都可以泰然自?若。纯粹是毒性未消。只要活动量稍大些,还?是会心?绞痛。“你快躺着,园子?里既有文臣,又有武将,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他们。”晓玲将我腰后的枕头抽走,强按在?枕头上。我捂着胸口直冒冷汗。晓玲用帕子?拭去一层,很快又出来?新的,急道?:“这样不行,我得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不急,我死不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儿要你做。”还?有一封要紧的信要发出去。“给严三思写一封信,让他找督察院的同僚,准备参劾杭州布政使苏和昌,罪名是:以残暴手段抢夺平民股份,与民争利,恶性竞争,致使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晓玲起笔写了几行,忽然抬起头来?,面色微微发白:“秋童,他就是害你的幕后指使人吗?”我闭上眼?点了点头。这家伙藏得极深,季广羽花了半年时间,用非常手段摸出个眉目,却并不掌握关键证据。既然他在?杭州一手遮天,从暗处查不到,那就先发制人,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只要国家‘纪检’一介入,再有四爷配合,朝廷应该会派钦差下去调查(如果康熙不和稀泥的话),到时候明暗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可是,他是镶蓝旗都统、辅国将军武锡的儿子?,十四爷从小的玩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晓玲咬了咬唇,眼?中分明有悲戚,嘴里却道?:“他做的事儿和十四爷没有关系对不对?”我要是说?对,一定?显得很天真。然而走到我今天这个地步,天真是要命的。宁可相?信对方有害,绝不能?抱以侥幸。古往今来?,为了这个位子?,父子?相?残,手足操戈,哪有半点人情可讲。刚来?大清时,我曾为他和他哥背道?而驰感?到遗憾,幻想有朝一日,他们可以通力合作,一起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进步。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这个想法有多荒谬。政治斗争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们各自?背负着无数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