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柏葳道:“不错……”他正想具体点评点评,就见她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炎柏葳道:“你干什么去?”唐时锦道,“去县城。”“去县城干什么?”她道:“我教花狼做生意呢,刚开始做,我得去盯着点儿!”炎柏葳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微微的抿着唇,那意思很明显“虽然我不说但是我不想叫你去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应该主动不去才乖”。唐总还真明白了。但她是那种为了美色耽误正事儿的人么?当然不是!美色于唐总只消遣尔!她认真的道:“我怕他不会,办错了事儿,他又不是你,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好,所以我肯定得过去看看。”嘴里说着,早一溜烟跑了。炎柏葳叹了口气,坐下来,拿笔给她圈了几个字,感觉自己就是圈了个寂寞。唐时锦去了县城。一去了花狼那儿,就发现花狼换了衣服,他打理干净,换了一身蓝布直缀,还戴了头巾。他属于五官和脸全都小一号的那种长相,白净俊俏,这身打扮真的少年感十足。唐时锦拉着他去买了一根竹节鞭,这是一种铁制的鞭子,足有四尺半长,缠在腰间,两头微垂,那个凛冽的感觉瞬间就出来了。花狼不好意思的道:“我不会用鞭。”你这种人“那有什么关系,”唐时锦道:“这又不是为了用的!就是为了好看,你长的太漂亮太乖,身上搭配一个铁兵器,会显得不好惹一些,如果真遇到坏人,他以为你要用鞭呢,你偏偏用毒对付他,这不是很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花狼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也没有提出异议。然后唐时锦自己也挑了一根。因为这年头,等级森严,像玉带之类的好看腰带,不是平民能系的,平民只能系布带革带,就不如系条鞭子酷帅。她正挑着呢,老板跟她道:“唐小娘,你这个鞭子要是拿来用,不如买八节鞭,”他比了比:“你看八节鞭两头一折,挽腰上,真遇上事儿一抽就是,多方便。”唐时锦一看也是,而且八字也吉利,她就买了一条八节鞭,亮闪闪的系在了腰间,试抽了一下果然挺顺的,自我感觉简直帅的要冒泡泡。两个人走在街上,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唐时锦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别说不像少女了,甚至不像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和底气在。而花狼安静沉默,总是习惯的落后她一步,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只双眼不时的扫向四周,带着些机警和谨慎。两人先去木匠那儿,订做了很多蜂箱,又订了一些盛蜂蜜的罐子,一起运回刚买的地。那边已经招了工人在平地盖围墙了。唐时锦转了一圈儿,一边跟花狼讲解:“为什么不让你把蜂场和毒园儿放一起呢?我的想法是,到时候,你就是一个养蜂人,卖蜂蜜呀,蜂巢什么的,至于蝎子之类的,你让旁人出面,你不要出面,只要打出名头,那就算旁人知道你还卖这个,也没有关系了,但是起初,万万不要让人先觉得你是一个专卖蝎子蜈蚣的人,那样你的蜂蜜就不好卖了。”花狼问她:“阿姐,你觉得养毒虫不好吗?”“不是,”唐时锦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用毒虫做过坏事?”“没有,”花狼摇了摇头:“冯夫人我也是问过她会处死才这么做的。”“对呀!”唐时锦摸了摸他的头:“养毒虫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卖给药店不是还可以治病救人?我之所以说不能以这个名头,是因为大家不了解,不了解,就会觉得恐惧,而蜂蜜是一个常见又很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吃,这样就不会觉得可怕。”她顿了一下:“我是一个极在意人言,但其实又不乎人言的人,我在意人言,是为了赚钱,名头好听才好赚钱,可其实我心里是不在乎人家怎么说我的,假如有一天我顶着坏名声却能赚大钱,又没后患,我会赚的乐哉哉。”“我跟你说花狼,当好人,比当坏人难的多的多,当坏人有时候处理问题真的很痛快的……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你可以做好人,也可以做我这样的人,只要不做坏人就成了。”花狼道:“我想跟阿姐一样,我什么都想跟阿姐一样。”唐时锦笑出声,摸了摸他的小脸:“我这算不算误人子弟?不过你若是什么都跟我学,也挺好的,起码活在这个世道上,不会吃亏。”花狼点了点头。两人坐着聊了好半天,唐时锦又教了田叔几句,然后才去三尺楼吃午饭。昨儿送过来的蝎子还真的有人点,而且还有点了卖光了的,本身送过来的也就是试试,量并不多。两人吃过饭出来,唐时锦正想说先回去,却听前头喧哗起来,有数人向医馆去了,花狼忽然咦了一声,跟唐时锦道:“你别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条小蛇来,看了看便道:“这蛇儿咬了人了,走,过去看看。”两人去了前头的医馆,想打听是不是有人被蛇咬伤了。才刚到医馆,正好迎上一人出来,看到那蛇,便冷冷斥道:“你怎可纵蛇伤人?”唐时锦一听就有些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纵蛇伤人了?我们是来救人的好不好?”大家一回头,见一只花花绿绿的小蛇缠在花狼手上,纷纷惊呼后退,花狼从容的上前,把蛇给了大夫:“刚才在外头瞧见的,就顺手抓了。”旁边的青年道:“对,对!就是这条!刚才跑着跑着不知为啥掉了!”乡间传言,被蛇咬了,吃蛇胆就能救,所以他们才把这蛇儿抓来,其实是不能的,但是看清是哪种蛇,大夫用药会更方便。那大夫便接过蛇儿看了看:“嗯,对,就是这条。”花狼也没多说,就退了出来。有个小叫花子过来,凑在在花狼耳边说了一句话。花狼转头就跟她道:“这个人到处跟人打听一个姓炎的,炎沉?”唐时锦一愣。她的名字在县城很出名,但炎柏葳并不算多出名,很多人知道有个姓炎的,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叫炎棽。连花狼都不知道。唐时锦顿时就想起了之前桃家的事,不由警惕起来,细看了这人几眼。这人一身青袍,背着一个很大的,类似书箱的箱子,戴着宽边的草帽,打扮有些不伦不类。长的倒是不差,张了一对又圆又大的杏眼,花瓣唇……就是那种下嘴唇分瓣儿的唇,什么表情都不做,就显得特无辜,搁女人身上那就是个小妖精。唐时锦心里升起了一个猜想。她故意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向那人道:“现在你知道是不是纵蛇伤人了?”旁边有人道:“这人刚才跟过去,想看人家大姑娘的腿,被大夫推出来了。”旁人轰然一笑,那人抿了抿唇,也不争辩,就要往外走。“站住!”唐时锦道:“那蛇儿是什么蛇,你可认得?”那人道:“赤链蛇。”她道:“你可知此蛇有何药用?”他看了看她:“性味归经。味甘;性温。入心,脾经。祛风湿,止痛,解毒敛疮。”唐时锦一听一套一套的,就点了点头,向众人道:“人家是大夫,是想帮忙的,别乱说!”大家笑了两声,那人道:“多谢,”就排开众人往前走了,唐时锦追上去问:“你找炎棽做甚么?”他一愣,停步看了看她:“你为何知道?”“我是他的朋友。”他打量了她几眼:“他不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唐时锦:“……???”你最好你最长唐时锦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