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配合的大笑,唐时锦也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该叫王大人一声叔。”“不敢不敢,”王恂实笑道:“下官不敢,咱们各论各的。”唐时锦也没坚持:“那等我忙完这阵儿,咱们好生聊聊。”她顿了一下:“最近着实心里烦闷,你们有没有做些有趣生意的,我都去转转。”“要说有趣,还真有,”马尚书站起来笑道:“下官平时最爱机巧之物,开了一家机巧铺子,相爷若有兴致,不如改天去转转。”唐时锦眼睛一亮:“好,那等我腾出手来,就去转转。”她的眼神儿不知。而一说起做生意,倒是兴致勃勃,头头是道,仍旧是大家熟悉的那个财神爷。假如只是这样,可能还有几个老狐狸心存疑窦,可是她一整晚,一直都在下意识的,一遍一遍的看向徒弟们。而跟着来的戚曜灵、花晟林和许天禄也很奇怪,有事情找他,他们宁可在席上说,十分不方便,也不离开她的视线。唯一的一次离开,还被唐时锦看到了。明眼人,自觉得懂了。毕竟年纪小,毕竟是女子,少年就被赶出家门,少有亲情,对几个徒弟极为重视,如今乍然遇到这种事,对她影响很大。所以,当初那几个案子,估计是被她迁怒了。之后,倒也不必担心了,反正元盛帝不怎么敢支使她,她自己又胸无大志,事情全交给了手下,所以……不用担心她搞事情。倒是生意可以聊起来了。炎柏葳当然也去了,只是坐在比较偏的席位,回去之后,唐时锦问他:“怎么样?”“很好,”炎柏葳也是服气:“反正就算叫我看,我也觉得就是这样,后来与林儿那一问一答,堪称神来一笔。”唐时锦笑而不语。连花晟林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叮嘱他不要离开她的视线,然后又安排了一个人,非得那个时候叫他出去。所以才更加天衣无缝。所以跟聪明人打交道,说的越少越好,因为他们更擅长自己脑补。而她很多表现全是真的,唯一假的就是对总缉事厂的下一步规划。唐时锦叹道:“就怕这样一来,再出什么事儿,江护和雷骁要背锅的。”“那不是必然的么?”炎柏葳道:“不管你如何表现,他们两人势必要承担责任的。”唐时锦摆了摆手没说话。对于这种,怎么说呢,职场上的责任,她还是比较能冷静的。她就道:“明儿你叫炎三过来找我,我先把这事儿忙完,再说其它的。”那几个女先生,她叫她们先认识穴位。这里头有两个,可能本来是影卫,本身就认识穴位,所以学起来就容易的多。这趟来了,唐时锦就洗了手,亲自教她们各种按摩的技法。她现在有外挂,到时候可以考虑种种手段,例如可以点让人放松的香,用灵泉水和药物让效果更明显……手法不需要极为精确,十次有五次按准穴位就会有很好的效果,甚至按不准穴位,按摩一下也会舒服很多。女人对美的追求,古今皆同,很多人都说美容院是智商税,可是谁也不能阻止女人大把大把的往里充钱。在现代都是这样,更何况是在这个把“取悦男人”当成正事儿的古代?把小娘子打出内伤,都不及在她脸上划一下的仇大,所以……肉眼可见,生意不会差。因为她已经画了手册,所以只需要教个两三回,就有人学会了,就算忘了,对着手册看看也就想起来了,所以并不算麻烦,一天教两刻钟,余下的时间让她们自已练就成。余外,她先过去瞧了瞧王恂实的铺子,然后也去马尚书那个机巧铺子瞧了瞧。马尚书还真没说错,他这个铺子里的东西,极为稀奇古怪,有的连她都觉得好玩儿。但是生意很差。因为在这个年代,玩具一般还是给小孩玩的,而他这个难度,又明显不是一般小孩能玩的了的,总的来说,透着一股不差钱儿爱买不买的劲头儿。唐时锦都乐了,跟马尚书道:“你既然不在意卖不卖,还找我干什么。”“瞧你说的,”马尚书道:“我本来是自己喜欢鼓捣,所以才弄出来的,可是能卖几个钱,当然还是卖出去比较好,再说了……谁还不想找个同好了!”唐时锦觉得这位还挺有意思。手头的资料上,暂时也没发现他有严重的劣迹,唐时锦就道:“要卖,倒也简单。”你可真会骗人她回手指了指:“你把这个啥鲁班屋的名字改了,改成‘益智工巧坊’,然后在墙上画一个宣传画,”她拿出随身笔来,草草的画了一画,就是一个书生做冥思苦想状,面前纸上却只写了几个字“写不出”。然后下一幅是他玩了玩小玩具,再下一幅精神饱满,纸上写满了字。旁边写着:“心拙口夯怎么办,文思枯竭怎么办,记忆力减退怎么办……每日把玩一刻钟,训练头脑,越用越灵……”马尚书简直目瞪口呆:“你……王爷,你可真会骗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唐时锦稀奇的看他:“什么叫骗人?脑子本来就是越用越灵的,不管小孩子还是大人都是一样的。”马尚书张了张嘴,然后默默的点头。他倒是也听话,立刻就叫人把招牌换了,然后把画儿给画到了墙上,还学着唐家四坊的包装,在卖这些小机巧的时候,放了一张“广告纸”。这年头谁不想子孙后代成器?谁不想文思泉涌?虽然……但是……万一呢?这些小东西又不贵,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马尚书这家小店,居然一夜之间卖断了货。马尚书是真服了,他本来就是个爽朗的性子,于是见谁跟谁说,以至于朝臣们都知道,唐时锦这阵子,一心忙生意去了。而与此同时,炎柏葳那边,也在不紧不慢的刷着元盛帝的好感度。其实对他来说,能出入宫闱就已经够了,但能更进一步当然更方便。所以他还顺便收买了汪忠言。汪忠言并不知道他与唐时锦是一伙的,但是却知道他们起码不是仇人。而且他也是有私心的,元盛帝想的没错啊,不管唐时锦原谅他还是不原谅他,他都不能当皇上,那……推上一把又有何不可?于是在元盛帝问他的时候,汪忠言便道:“说起来,当年那歹人刺驾,情形那般吓人,奴才还说,为何炎侯爷如此不假思索便来救驾……原来竟是父子亲情啊!”元盛帝一想也是。那时的情形惊险极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毫不犹豫的冲上来,以至于自己受了伤,不就是因为父子亲情么!元盛帝越想越感动。顺水人情,元盛帝终于决定,给他太子之位。炎柏葳坚决不受。他道:“父皇,儿臣惭愧,儿臣入朝,只是因为锦儿入朝,儿臣早已胸无大志,更无意太子之位,若不是父皇认出儿臣,儿臣本来根本没打算与父皇相认,只想顶着安宁侯后人的名头,了此残生。”这话,既打消了元盛帝的最后一份疑窦,也勾起了元盛帝所余不多的愧疚。于是再三推辞不果之后,炎柏葳就又成了太子。晚上唐时锦一见他,就道:“你穿杏黄色不好看,以后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