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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芹拍着手臂上的水，有点纠结：“我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林橙望着离开的车屁股，随口一问：“什么？”李静芹摇摇头：“想不起来。”两人进了书店，把伞放回架子上，回头看见站在收银台后面的赵洋。李静芹想起来了，林橙后知后觉地也想起来了。她俩出门前说好的回来给赵洋带好吃的，现如今放下伞后，四手空空。赵洋没有计较林橙和李静芹把他抛之脑后，只是疑惑为何林橙回他消息说晚点才能回店里，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回来了，而且伞和衣裳都没湿。李静芹刚在在车上一言不发，现下同赵洋倒是说得起劲：“我们遇到安安和她舅舅，坐他们的车来的。”赵洋没什么反应：“哦。”李静芹喋喋不休：“啧，安安她舅舅猜到我们在那里躲雨，特意绕了一圈回去捎上我们。”赵洋有了一点反应：“那他人还不错。”李静芹点头赞同：“是啊，人那么好，长得还那么帅。”赵洋给了她一个评价：“花痴。”李静芹“切”了一声，不理他了，转头问林橙：“橙姐，安安她舅舅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是啊，挺漂亮的。”林橙本想给她描述一下季月的长相，但是季月的五官在她脑海里却有点模糊了。林橙有点“脸盲”，不是看不清别人的脸或者辨认不出脸型的那种脸盲，而是她不看见当事人的脸就描述不出来对方的五官。很奇怪，有些人即使远远的只看见身形轮廓，或者单看背影她都能认出来那是谁，但要是别人过段时间问她那人长相如何，她描述不准确，只能记得大概，而下一次见面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有时候她看刑侦类的小说，警察让目击者描述嫌疑人的长相，目击者都说得可细致了。林橙极为佩服，她那时就想，如果她现实生活中成为目击者，只怕是警察问她时她脑袋空空，啥也记不得了。李静芹感兴趣地睁大眼睛，问：“有多漂亮？有你漂亮吗？”这要怎么比，林橙突然有点羞涩：“差、差不多吧。”李静芹闻言回头以手掩唇跟赵洋说：“看来还是橙姐漂亮一点。”赵洋认真看了看林橙，回她：“挺正常的。”林橙从小是被夸惯了的，对于自己长得好看这件事心知肚明，虽然从不恃颜傲物，但谁听见被夸会不开心呢？她轻咳两声，假装严肃道：“上班时间，请不要随便议论老板的长相。”李静芹昂首挺胸：“好的，老板。”赵洋被她一惊，同样坐直身子：“是，老板。”林橙被逗笑，揩揩眼角说：“今天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也没什么人来买书了，收拾收拾关门吧，早点回家休息。”李静芹欢呼，手脚麻利地检查一遍各路电器。五分钟后，赵洋关上玻璃门，落锁。李静芹和赵洋家在同一方向，两人回家基本是拼一辆车，李静芹中途下车就行。而林橙自己租的房子就在附近，她通常是步行回去。目送李静芹和赵洋上了出租车离去，林橙撑开浅紫色的伞走到雨幕下。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出租屋，她租的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配备了独立卫生间和小厨房，不过她很少开火。林橙到家先洗了个澡，除去身上的潮气，之后去厨房切点哈密瓜，躺在小沙发上翻阅微博。新收到几条评论和私信，无非是夸她短篇写得好，也有个别催她更新的，林橙一一看了，但没回复。林橙偶尔看书看得心血来潮，会动笔写个小故事，起初只是自娱自乐，后来产生了分享给别人看得想法，便注册了个新的微博，将小故事发出去。几年的时间了，微博积攒了一些粉丝，但不多，实在是她的更新时间太不规律了。有时灵感爆棚一天之内发表三四条，有时长达个月没有产出。今天登上去也没有更新的意思，看完新消息就返回首页慢慢翻看内容，时不时地扎一块哈密瓜扔进嘴里，没一会儿就感觉昏昏欲睡。听着雨声好入眠，林橙挪了窝，早早躺上床，睡着前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高继今天好像没做什么，难不成她昨天没收外卖他就放弃了？那敢情好……没待她细想，周公就拉她入了梦。--------------------=======================襄城断断续续连下了几天雨，除了第一天动静大些，后面几天都是绵绵细雨，但路面始终没有干过。几日下来，气温骤降，林橙换上了长袖长裤，书店里的空调温度也调高了几度。周日这天，竺钰背着笔电和稿纸来了印刻时光，还带了鸭货投喂林橙和李静芹，嗯，还有赵洋。李静芹深深觉得来书店上班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选择，本以为第一年考研失败，二战的时光只有压力与痛苦，但来书店之后，不学习的时候她都很开心。“你不吃吗？”林橙啃着鸭脖问竺钰。“没有胃口。”竺钰托腮看着面前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人。李静芹吃人嘴软，关切地问：“钰姐咋啦？”竺钰忧伤地说：“我要秃了。”“啊？”李静芹当真了，“我去年准备考研期间压力大也脱发严重，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款洗发水，你要不要试试？”竺钰看看她的发际线，问：“有用吗？”李静芹：“完全没有！”竺钰：“……”林橙笑得很大声：“没用你还说什么？”李静芹认真道：“我朋友用了就有用啊，我想应该是发质不同，说不定对钰姐来说也管用呢。”竺钰摆摆手：“算了算了。”林橙明白她的烦恼源于最近不分昼夜的加班，看她生无可恋的模样，安慰道：“我看你头发也没掉多少，就是新长出来的黑发有点长，该补色了，我陪你去？”竺钰有一头灰紫色的短发，这款发型她留了三四个月，长了剪，掉色补。最近大概被工作搞得没心情，不像之前那样精心打理。竺钰摸摸头发，有点心动：“改天吧，我今天是来这里加班的，我在家工作效率太差，借你二楼一用。”林橙一抬下巴：“去呗。”怕打扰到竺钰，林橙让李静芹和赵洋别上二楼，她自己也一直待在下面。到了午饭时间，竺钰没有下来吃饭的意思，林橙想到她上午带吃的来也没有吃一点，便拿上饭盒放轻脚步上了二楼。楼梯口正对着她的书桌，林橙上去就能看见竺钰的笔电打开摆在书桌上，竺钰面对电脑屏幕坐在懒人椅里，下半张脸被挡住，眼睛低垂，短发从耳边滑落，双臂随着忙碌的动作小幅度颤动。很认真嘛，林橙心想。竺钰似乎沉浸在工作里，没听到她上来的声音。林橙慢慢过去，走近一看，竺钰哪里是在工作，她正横屏手机，带着耳机打游戏！竺钰余光瞥见身影才发现林橙上来了，吓了一跳：“我去，你走路没声音吗？”林橙放下饭盒，从她耳旁扯下一只白色耳机线：“这下听见了吗？你‘工作’真够认真的啊。”竺钰“嘿嘿”一笑，说：“哎呀，我这不是随便玩玩找灵感嘛。”林橙不信，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都自动锁屏了，这何止是随便玩玩。“先吃饭。”她揭开一次性餐盒的盖子，推到竺钰面前。竺钰一点不客气，放下手机就开动。“需要我帮你打一会儿吗？”林橙指指游戏里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物，她记得以前大学室友打游戏都是要等一局结束才会退出干别的事，或者请其他人帮忙打一会儿。“不用，我在看风景。”竺钰边往嘴里塞东西边给她解释，“这不是对战游戏，是探索类跑图的，想休息了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