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夕,你干嘛不讲话!”
田恬是真的生气了,他噌得从床上弹射起身,结果刚想追问,被柳昭夕一句话堵了回去:“别胡闹。”
“胡闹?我担心你叫胡闹?!”他瞬间拔高了三个音,光脚站在地冰得他一个哆嗦,后仰躺回床上咬牙切齿:“为什么,因为我谈恋爱?可是柳昭夕,我不是你们柳家兄弟的所有物,我想跟谁谈就跟谁谈——”
“所以呢,甜甜。”
田恬哑住嗓,他恨自己的同音名字,连叫小名还是大名都分不清。捏住的手一紧再紧:“什么。”
那头似乎叹气,沉默几秒后:“如果我身边有人,你也有了恋人,现在又是以何种身份逼问我呢?甜甜,如果你但凡对我用点心,不难发现我几天前就离校了。”
听着对面轻浅的呼吸,柳昭夕终究是舍不得说重话,刚想给他解释身边人不过是远方亲戚的孩子,结果下秒忙音传来,田恬挂了电话。
罢了,要是人生气,等见面再去哄他。现是柳家老人换台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出现差池。不仅是自己,全家都绷紧着弦,田恬不在身边对他反而是种保护。
那边的柳昭夕收了分出去思绪。
这边的喻江提起悬在半空的心。
他盯着屏幕上孤零零的问号,即便见不到田恬面容,也知道人肯定生气了。先前确定好归程日期,怎么又会反悔,难道自己说错话?
喻江深吸一口气,他呆坐片刻,合上面前琴盖起身准备去找田恬。下楼时隐约听到隔壁楼道的骚乱,惊叹混合着议论,他目光顺着众人视线望去,仅能见到一辆银灰与纯黑交间的加长车辆拐过了弯。
“那是方教授的车吗?”
“感觉不是很像。”
“两个型号,这个更老一点,挂牌价就是这个数!”
稍微懂点车的男生伸出五指,又翘起来两根,看见周围人眼中的惊讶后,对着这辆车如数家珍,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喻家是百年书香门第,行事低调,向来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自然也吸引不了喻江的目光。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没做,得赶紧哄那位小祖宗开心跟他回家。
小祖宗。
喻江下楼的步伐微顿,他心底仔细思索,笑意浮现眼角。可不是个小祖宗,处处需要哄着,若是不开心还得负责给人解闷。要是有人这么对喻江,他早将其视为空气,偏偏对方是他心底疼得紧的田恬。
罢了,谁让他喜欢。
从琴房到田恬所在的宿舍,骑单车几分钟便能到,不过走车道就要绕远,等他放在指定位置准备上楼,先前撞见的那辆老式迈巴赫也从路尽头滑过来,最后慢慢停在这栋宿舍楼附近的车位,却久久未见人下来。
太显眼了,这种明显沾满金钱味道的车,无时无刻不在宣告它与这座人文气息浓郁的校园的格格不入。估计是哪个学生家里的车吧,门卫能放这辆车进来也是稀罕。
喻江漫不经心移开视线,抬脚迈步上楼,他还要去哄哄闹脾气的小男孩,省得田恬再耍赖皮说不爱他。
三下敲门声很轻,还是惹得田恬烦躁,他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目光落在闭合的门板,暗自磨牙深吸气:“谁呀!门没锁,自己进来。”
说罢,他也懒得看是谁,撩起被子一蒙头,双脚悬在外面,动也不动就像两条小白鱼,直愣愣地冲着喻江,倒显现出其主人的笨拙可爱。
两人谁也没先讲话,就像谁先开口谁就认输,田恬被子蒙住头,直到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才猛地掀开被子,蹙眉望向站在床边盯着他脚看的喻江。
对方就跟着了魔样,眼睛眨也不眨,当真是见到什么宝贝,让他这让喜欢。田恬刚想张口叫他,却眼珠一转起了坏心眼,微微下滑身子,脚心轻而易举抵住喻江黑色长裤,脚趾也调皮至极,就距离那处不过几毫米,稍微晃动便能触碰到喻江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