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明见这两人吵架,也只是扯着嘴角随意的笑了笑,表情没个正经。这人明明知道旁边的林慧喜欢他,但他就表现的跟不知道一样,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与他无关一样。有一种反正他也不会答应笑笑算了的感觉。说他温柔,谈不上,说他不温柔,也谈不上。而陷入爱河的林慧,此时已经气炸了,但碍于周鹤明在场,气的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装膜做样的催了下老板:“老板,我们的一百串好了没啊?”“好了,马上来喽!”也正是她这回头的催促,让她看见了在不远处走的比蜗牛还慢的岑潼稚,立刻提起笑脸朝她招手:“岑潼稚,过来一起吃烤串啊!”岑潼稚被她叫到,连忙摆手,将手机举起来,然后指了指自己家的位置。可林慧现在正尴尬着呢,不管那么多,直接跑过去将人拽到烧烤摊位门口。岑潼稚是被迫的,所以走的踉踉跄跄的。站定时,她最先和周鹤明对视。周鹤明一见到她就挑起了眉,墨色的眸里意味深沉,与刚才和林慧李维博这两人待在一起略显不合群的样子大有差别。可旁边突然响起林慧的声音,让岑潼稚一下收回了看他的眼神。好朋友喜欢的人。她一直看着算怎么回事。“岑潼稚,你就和我们吃点吧,我们点太多,吃不完的。”岑潼稚愣了一下神,还是摇头说:“我不吃了。”可林慧盛情邀请,让她没办法一下子跑掉:“哎呦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朋友。”说完,林慧进去给她拿新的纸杯去了,突然将她丢下和这两个男人在一起,岑潼稚心里微微开始紧张。这时,旁边的李维博偷偷的怼了一下身旁坐着的周鹤明,压着声音,但还是让岑潼稚听见了。“周哥,这不就张浩宁那天没泡上的那个吗?咋样哥?你说他蠢泡不上,你行?来呀来呀,好机会!”岑潼稚原本想背过身子去免得尴尬,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番话。泡她?◎惦记了他整整九年。◎周鹤明一直保持着刚坐下的那个姿势,无比的散漫,眼睛没看她,脸上带着笑。岑潼稚不敢多看他,低下了头,就当没听见。而她低下头后,余光里看见,他似乎仰起了头在看她,越看越久,看的她差点稳不住阵脚。他开口了,话里被调侃的笑意填满。“他蠢,你也蠢。”“大城市的高龄之花,是我们这种混混能泡的吗?”岑潼稚眉梢轻轻抽动。接着,他终于说到关键了。“除非,自愿喜欢过,否则,谁也没那脑子泡上。”岑潼稚眼睫在眼下挂上了一片阴影,藏在阴影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他话说出来的某一刻,是乱的,后来,是乱套了。周鹤明一直在看她,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热的像火。而坐在周鹤明旁边的李维博竟然也想明白了:“意思是除非她主动喜欢上陈浩宁,否则花一百亿也别想泡到?”周鹤明轻笑,并未否认。后来,岑潼稚也没注意他们又说了什么。总之,整个人都乱了。岑潼稚张开唇,小口的急促呼吸,眼眸颤颤的看向周鹤明。好像…互相装了这么久的不认识,不熟,在这一刻都崩塌了。透过他那双直白又清澈的双眼,岑潼稚看到了他们小时候的画面。儿时的喜欢,清白又毫不遮掩。说是过家家而已,可人这一生,最真挚的情感,也就是在儿时的阶段留下的。岑潼稚儿时跟随了周鹤明五年,他走哪,她就跟哪。哪怕她是岑家的心肝,是姥爷和父母宠上天的小公主,可她依然愿意跟着无父无母的周鹤明,成天混东混西,做他最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他们好像就懂了喜欢这个词。公主愿意跟着流浪狗,不是喜欢,是什么。回来这么久,岑潼稚心里一直五味杂陈的,惦记了整整九年的人,现在和她连话都说不上了。她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哪有一点在乎她的表情。他的身边,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人了,哪里会想着她。“岑潼稚!”林慧的声音,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般,将她给炸醒。岑潼稚立刻转过身去看林慧,结结巴巴的:“怎…怎么了?”林慧奇怪的看着她,没先对她说话,相反先对两个男人说:“烤串好了,麻烦你们两个去端来吧?”李维博自然是一口气答应,站了起来:“好嘞。”而周鹤明则没应答,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慢吞吞的站起来后,拖着似乎很疲惫的身子,走在李维博后面。路过两个女生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鹤明走的岑潼稚这边,没走林慧那边。岑潼稚被他胳膊擦了一下肩膀。轻轻的,但麻麻的。岑潼稚表情没控住,扭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嘴角轻轻上扬,提着笑漫不经心的走了。而这一切,全被林慧看在了眼里。等两个男人走了后,林慧才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岑潼稚,向她靠近一步:“你们这是干嘛呢?”岑潼稚顺势的就被她逼得退后一步:“啊?没干嘛啊。”可岑潼稚自己都听得出来,她话里带着心虚。林慧也不傻,直接说了出来:“我刚刚出来就看你好像对着周鹤明发呆呢,故意大声叫了你一声,果然被吓到了。”岑潼稚皱眉,原来是故意的。她接着说:“然后你俩就这样那样的?”岑潼稚看她,不解,哪样?林慧用表情和动作演示了一下他们刚刚是如何对视的,如何相撞的。岑潼稚不知道怎么解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林慧看了眼正在付钱加等烤串的两个人,转过头说:“是不是你们相认了?喂岑潼稚我告诉你,你可别和我抢他,虽然我觉得你不可能看上他,但高低也是百年一见的大帅哥,你难免会动色心。”色心,小时候总喜欢跟着他叫哥哥也算动了色心吗。岑潼稚含着下唇,纠结的看着她,表情都快要哭了。这让她怎么回答。林慧双手抱着胸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趁人还没来之前,低头装的凶巴巴的警告了她一句:“你再看他,我就揍你!”岑潼稚惊愕的看着她,更想哭了。看林慧的表情,她好像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可周鹤明他刚才…岑潼稚抿着唇,鼻尖突然就酸了。他刚才那话,又是在嘲笑她,戏谑她。她不傻,他更不可能傻,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儿时对他那么浓的偏爱。她就像个小傻瓜一样,苦苦的想了他九年,回来时,却变得像陌生人,凉水泼了一桶又一桶。心脏那个地方没有预兆的,被扯了好多下。岑潼稚瞄了眼那个人,心里的那个位置,溢满了太多情绪。酸楚的,委屈的,不甘的,还有对自己的唾弃。怎么就一个过家家就能让她惦记这么久呢。但一回想起刚刚周鹤明说的话,又觉得他好像…也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就是将她儿时对他的偏爱明里暗里调侃着说出来了而已。他明明也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岑潼稚这些年来,身体很差,一直告诉自己一个道理,身体上的疤,只能靠自己撕掉,不然谁撕都是疼。心结也是。他也没说不喜欢她不是吗,他身边也没别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她。于是,她一直平静如湖水般的那根弦,突然断了,第一次选择了不理智。岑潼稚蓦地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林慧,问她:“你有考上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