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删的他,微信是单方面的删除,他的微信里会有她,可是作为主动删除方的怎么又会冒出来。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个答案。岑潼稚带着答案,选择性的忽略了上面爸妈和路宁静发的信息,点开了周鹤明的头像,再点开朋友圈。不是一条横线,而是“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这代表着,他们又是好友了。岑潼稚倒吸一口气,咬着唇觉得不可置信。岑潼稚连忙拿起手机,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然后又回到床上窝成宝宝。意思是他拿着她手机重新加上的,除了这个没别的可能了,难不成会自动恢复好友么。这一刻,岑潼稚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心跳的节奏突然变得好清晰,从来没觉得心的存在感这么强。因为快跳出银河了。陈雪清擦干头发从阳台回来,路过岑潼稚去厕所放毛巾时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嘴:“头发没干就上床了吗,擦干吧。”等到她放好毛巾,歪头搓着秀发出来时,看见岑潼稚还是那个姿势,窝在被子里没动,拿着手机呆呆的。陈雪清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去擦护肤水了。岑潼稚先回了爸妈的消息,然后对着空空的对话框发呆。过了好久好久,她要放下手机想着算了时,对面竟然发来了消息,她心里一紧。周鹤明:[表情符号]问号jpg岑潼稚看着这个小表情,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加了她又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然后,周鹤明也没有后话了。那几秒岑潼稚觉得男人的心思也好难猜,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手在按键上来来回回的犹豫,不知道说什么,有些郁闷。正在护肤的陈雪清眼尖,看到了岑潼稚的表情:“你在干什么?”岑潼稚闻言抬起头看她,陈雪清护肤水擦了一层又一层,脸水润润的。一会儿擦头一会儿护肤的,这么忙,还一直盯着她看。岑潼稚声音有点低:“陈雪清,你干嘛这么关注我,是不是喜欢我。”陈雪清手停顿了一下,无语的翻了下白眼,没好气的笑道:“对,我喜欢你,你太迷人了。”岑潼稚又看手机,继续冥想。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对面发了一个红包。红包上写着:xz收。xz是她的网名。岑潼稚这下更懵了,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于是她回了个问号过去。岑潼稚:[?]他什么意思。夜晚,南泱大学门口聚集了许多亮光。门口守门的大爷手中的手电筒到处照,大大的路灯在空中撒出一片片光晕。一个不太明显且亮光稍暗的停车处停了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周鹤明屈着腿坐在一辆商务车的副驾上,姿态懒散,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手机看。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手抽了,本来想发个笑脸不小心发成了疑惑的小表情。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周鹤明放下手机直视前方,整个人似淡非淡的,看不出情绪。一旁坐在驾驶座的一个穿着西装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周,其实你也要理解一下你爸的心情,顾尚延已经结婚远走高飞了,这儿子他靠不住,顾家以后只有靠你了。”周鹤明回过神,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子。这就是周鹤明,是名正言顺地京城顾家豪门之子。不过他是二儿子,还有个大儿子。大儿子顾尚延也是顾天城的亲儿子,顾天城年轻时有过好些个女人,因为大儿子生母是外人的原因,并不得宠。顾天城一直牵挂着周鹤明这个初恋生的儿子。总的来说,做顾家的孩子,真不好过,男人有些同情他。周鹤明冷笑一声:“我十八年没靠过他,他凭什么靠我。”中年男子闻言一顿,虽然这事没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却依然感觉五味杂陈。周鹤明从小被顾天城托付给一个心腹抱到偏远的边境抚养,谁知这心腹还是装的太深沉了,人性难抑,在边境做了各种坏事,还拿着抚养费挥霍了这么多年,苦了他这小儿子凄凄惨惨的过了这么些年。男人看了周鹤明一眼,面露难色,无奈之下说:“虽然你过的很幸苦,但总比那些年豪门内斗的腥风血雨误伤你来的好。”周鹤明眸光微颤,表情有所松动。回去本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基本了解家里的情况。很豪,很大,很有权势。但以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当年如果真的在京城待着,那估计不到满月就被弄死了。“再说了,你爸不是一直在给抚养费吗,虽然被那混蛋私吞了,但也实在是无奈之举。”顾家当年,被谢家傅家都盯的紧,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朋友只有利益是第一要旨。周鹤明作为顾天城的第二个儿子,亲生母亲竟是别人家的有妇之夫,留在顾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周鹤明想到了什么,还是没好脸色:“他自己不检点,娶了老婆想着外面的初恋,把我弄出来的意义是什么?”他的亲生母亲,叫绍诗樊,是他爸的初恋,她与顾天城在双方都结婚了的情况下诞下了他。绍诗樊在生他的时候,已经结了婚,还有林安安这个女儿了,顾天城也是,早已和谢淑华结婚,并有了顾尚延。豪门乱起来,是根本不适深究的。他原本很厌恶自己被这样的父母生了出来,可当他见到他亲姐林安安的那一刻,好像一切都可以算了。他母亲也一定是个十分温柔善良的人。就是他姐林安安被顾尚延给拐走了让他有点不爽。他和林安安同母异父,和顾尚延同父异母。关系很复杂。不知道该叫顾尚延大哥还是该叫姐夫。周鹤明眉眼间满是烦躁。这一点,确实是顾天城做错了,中年男人变得无话可说,于是他换了话题:“你爸不让你上这大学回京城也是为你着想了,你都十八岁了,还没有进行系统的培养,再不好好培养就晚了,这大学你怎么考上的你心里也清楚,完全是高考前你姐给你找各种补习老师临时抱的佛脚,付应考试而已,你脑袋里还是空的,还有很多不知道,你得”“行了别教育了我都懂。”周鹤明没耐心听他说教个没完,老男人啰嗦起来也根本停不下来,直接打断转话题:“借点钱,叔。”为了借点钱,还叫了声叔。听到这个,中年男人身子歪着,脸上带了点笑,问他:“借钱干什么?”周鹤明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全被他爹刮完了,顾天城为了逼他回去,也是下了狠手。周鹤明又拿起手机,距离收到她的消息,已经过了十来分钟了,快十一点了,也不知道睡了没。中年男人见他不说话,伸头看了他手机一眼,瞥到了。周鹤明立马将手机往旁边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叔,看别人手机很不礼貌。”中年男人活了这么多年了,生活经验丰富起来就是一眼识破,仅看着他的表情和他手机就知道了:“小周,你现在不适合谈恋爱。”谈恋爱?周鹤明英俊的剑眉一撇,从哪看出他在谈恋爱了。不过他并没否认,懒得和有代沟的老男人解释,只是转眼道:“那什么时候适合?叔这个年纪的时候适合?”就没听说过十八九岁不适合谈恋爱的这种话。中年男人转头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意思你现在谈恋爱不稳定,容易分手。”现在的小年轻,快餐式恋爱,玩的太不收敛了。周鹤明沉默了一会儿,不在意地随口道:“哦,钱呢。”中年男人给他转了点钱,周鹤明嘶了一声,说:“不够,再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