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个女人,看不清脸,但穿着睡袍。”席钧奕说。
“如果是睡袍的话,那你看见的可能是以前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她生病去世了,最近可能是想家了,所以回来看一看。”周之谨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他无动于衷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谢昱有点吃不准这是故意附和席钧奕的还是这里真的曾经有过一位生病去世的女主人,至于最后那句,被作为无神论者的谢昱给自动忽略掉了。
席钧奕又朝里面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就见他朝前迈了一步。
“要进去了吗?”谢昱又问了他一次。
这一次席钧奕肯定地点了点头。
钥匙在周之谨手里,他率先上楼,打开门,然后进去开窗。
午时阳光正好,透过窗玻璃将整间小屋照得亮堂堂。
“里面没有人了。”席钧奕环视了一遭,说。
“可能已经离开了,你喜欢这个房子吗?”谢昱拉着席钧奕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说:“去你的画室看一看。”
“好啊。”
画室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看的,除了画架就是画具,里面空空荡荡,好似在等以后的主人将这里填满。
“有空把你刚才看见的蝴蝶画下来吧。”谢昱这么说,他很想看一看钧奕所看见的一切,他想更多地了解钧奕。
“现在就可以画吗?”席钧奕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当然可以。”谢昱道。
他有时候很庆幸钧奕会画画这件事。
一旦沉浸到画中,钧奕就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影响了,这或许是钧奕与现实最直接的联系点,他的手和脑仿佛就是为了画画而生的,无论是从以前练习到现在的肌肉记忆,还是他习惯于将他所观察到的事物透过画笔画出来,这仿佛都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
“那我开着门,有事喊我,我在楼下做点吃的。”谢昱对钧奕说。
席钧奕一旦开始画画,谢昱也就没必要在一旁干等着。
席钧奕应了一声。
说是这么说,谢昱还是开启了画室里早已安装好的摄像头,同时架起摄像机对着钧奕开始做视频记录。
住院的时候席钧奕也画画,什么样的内容都有,天马行空,但是为防止席钧奕伤害他自己,医院里就只准备了最基础的炭条,并没有尖锐的铅笔、蜡笔等,因此画面总显得过于灰暗。
可是谢昱知道钧奕所看见的世界并不完全是灰暗的,因为有时候他在描述自己所画的画的时候是有颜色的,因此谢昱特地准备了可以用来上色的毛笔,和许许多多彩色的颜料。
钧奕对待画画的态度一直和从前一样,只不过他的画中多了更多充满想象的内容——而这仍是他的所见。
对谢昱来说的最大区别就是,从前钧奕的画更接近能够搭建的布景,如今钧奕的画变得奇幻得多,那些只存在于幻想世界中的事物和景色必须用上电脑建模才可以完成了。
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谢昱先前包了饺子,他说是做吃的,其实只需要煮些饺子就行。
周之谨正在讲电话,谢昱打开监视器,一边通过监视器查看席钧奕的情况一边煮饺子。
席钧奕画画非常专注,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到他。
但今天却好像是例外,大概是换了环境他不习惯,又大概是他总觉得画室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