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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再次感受到张老师并不和善的目光，有过几次后体验后姜颂也并不把对方的眼神当一回事。她低头和孩子们比划了几下，示意下次她过来再给大家送礼物，现在大家先上课吧。离开时姜颂还是给了张老师一个友善的微笑。陆淮琛在上课之余帮姜颂整理了一部分的资料，方便姜颂查阅，速度也能提起来不少。姜颂翻了好些资料，依旧一无所获。“陆淮琛。”姜颂把资料放下，偏头看向在一旁备课的人。从姜颂的角度看过去，陆淮琛挺拔的鼻梁加上清晰的下颌线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姜颂之前在网上看过段子，做老师前是型男，做老师后就会变成让家长信任的模样。但陆淮琛在这里两年好像并没有把他变得憔悴，依旧是一张把姜颂迷得神魂颠倒的脸。“嗯？”陆淮琛应了声，但没抬头，继续写着教案。见姜颂没再开口，陆淮琛把笔放下，侧过脸去：“怎么了？”姜颂思忖后开口：“我总觉得，张老师其实和我要找的人认识。”陆淮琛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是啊，问过了，是说不认识。但是啊……”姜颂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张老师当时的神态，和陆淮琛分析着：“但是她当时否认的很快，不是通常情况下真的不认识的那种否认。而是一种，像是在刻意隐瞒的否认。”陆淮琛蹙眉，姜颂分析了但又好像没完全分析。看陆淮琛还没太明白，姜颂继续说：“她当时在否认完后我又让她再看看，但是她和坚决的拒绝，一口咬定不认识。而且后面她的情绪就有些激动，很着急的要离开。再之后她看到我就一直想让我离开，包括你也在的那次，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陆淮琛顺着姜颂的话回想了一下，当时张老师确实的在看到姜颂时态度不是很好，还问姜颂怎么还没走。但张老师平日里原本就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对于一些认识的人她也很少去开口交谈。因此陆淮琛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听姜颂这么说后陆淮琛也有些怀疑，就像刚才，张老师在上课前还特意看了他们一眼，神态上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思虑完后陆淮琛和姜颂同时开口：“从张老师带过的班级开始查。”有了一个方向后姜颂就有了查找的核心，她把张老师任课的班级资料以及时间线上重合的一部分找了出来。经过一上午的翻阅，终于在下班前，姜颂找了一个突破点。“你来看这个。”姜颂招呼着陆淮琛过来，她指着一份个人信息表，“你看这个。她的这份升学登记是空白的。但是你看其他人的，都是写了的。”陆淮琛对比了一下其他人的信息，他们这所学校只有小学和初中，如果要上高中就会另外的一所学校。通常来说学校会直接做一个移交，抛开一些特殊情况去更好学校的学生外，其他学生都是直接去了那所固定的特殊学校的高中。所以在升学栏那里，基本上是没有空下来的。“你怀疑是她吗？”陆淮琛问。姜颂点点头，开始分析：“按照我手里的资料，在她做证人的时候她有说过，她初中之后就辍学了。这一点正好可以对的上。”陆淮琛认真看了看上面的信息：“但是单就这一点来讲，还不能够确认就是她。而且或许还有人在升学这一栏里是空着的。”“嗯。”姜颂将这份资料单独放了起来，“所以，我要把其他的资料都看完，然后把附和条件的都收集起来。”“然后呢？”“然后。”姜颂看着陆淮琛，明亮的眼神弯了弯，伸手拍了拍陆淮琛的肩膀道：“然后就需要你出马啦！”两人视线交汇，陆淮琛瞬间明白姜颂的意思。姜颂想要让陆淮琛先去试探一下张老师是不是真的认识她要找的人。张老师对她有所芥蒂，但对陆淮琛怎么说都是同事，一起共事几年怎么着都不会像是对姜颂那样。和姜颂猜想的一样，陆淮琛只是假装不经意间提及几句张老师的脸色就变了。那看来是真的认识。张老师在撒谎。为什么要隐瞒？姜颂有些不太理解，事情间隔很久，自己是突然到访，按道理来说张老师并不会提前知道。而且作为正常人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不认识，遇到询问认不认识这个人的情况都会多询问一句怎么了，但张老师没有。一切太过于反常，如果要找答案，那么张老师，就是解开谜底的人。思虑再三后姜颂再次找到了张老师。怕在办公室里不方便，姜颂把张老师约到了操场上。“我说过了，人我不认识。你一直问我也没有用。”姜颂还没开口张老师就急着先说了话。“是吗？”姜颂一笑，她把筛选完只剩下一份的资料拿出来递给张老师，“那您看看，这个学生认识吗？”张老师一顿，迟疑地接过资料。在张老师看资料的时候姜颂继续讲着：“她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吧？我看到资料上说，她叫王芳。但我手里的证据中，她不叫这个名字，她叫孙晓。”姜颂看着张老师的手颤抖起来，她几乎是没有看完就匆匆地合上了资料，一把塞还给了姜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芳确实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孙晓是谁。”说着，张老师便要离开。姜颂快走几步拦住对方，继续说着：“孙晓又或者是王芳，她在初中毕业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于是辍学，接过村里人的介绍她到了一所夜总会里打工。”张老师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看着姜颂。“因为她是聋哑人，她与顾客沟通不了，因此她连服务员都做不了。只能做着工资最低，但是最辛苦的活，她就待在后厨里，不停地洗着盘子。有时候还会被指挥着干一些本就不属于她的工作。她被欺负，被故意克扣工资，但她连诉说的地方都没有。”“您知道，在她过的很黑暗的时候，是谁帮了她吗？”姜颂一直紧盯着张老师的神色。张老师在与姜颂对视后眼神立马躲闪起来，她不敢直视姜颂。姜颂心里有了底，直接问着：“您知道的，对吧？”“我……”“那个人帮了王芳好多，尽管自己都是破破烂烂，但还是在关心着王芳的疾苦。”姜颂步步紧逼：“我现在要找到王芳，是在帮那个人，也是在帮她。”“不。”张老师摇着头，嘴里在否定着姜颂的话：“不，你帮不到的。之前帮不到，现在也——”“现在可以。”姜颂的打断张老师的话，“我之所以过来，一定要找到王芳，我就是有足够的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打赢这场仗。”姜颂放缓语气，带了些恳求的语气：“张老师，您如果知道王芳在哪里，还请您务必告诉我。”“姜律师。”张老师看着姜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这是何必呢？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所有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你打这个官司，你应该是不赚钱的吧？甚至还是在倒贴钱。图什么？”“图个公道，图一个清白。”姜颂眼神坚定地看着张老师，“既然交到了我手里，我就一定会走下去。无论无何，我一定要赢，这是我的承诺。也是给她们的承诺。”张老师怔怔地注视着姜颂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坐在台阶上，与姜颂讲诉她所知道的一切。“王芳是我的学生，她学习一直很好，如果不是家里没有继续读书的条件，她现在的生活一定很好。她毕业后我只知道她外出打工，改了名字，但当时也没有太多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