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到了换班点,她回来时没见到小黎,大门缓缓开启,沿着指示牌进入了地下停车库。即便照明灯颇多,但驶入地下停车库光线仍不能和外面自然光相比。南佳停好车,在车内坐了会儿。六点半她下了车,乘坐电梯回住处。伴随“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南佳抬头注意正前方靠着白墙双手抄兜等她回来的北野,她没忘记两人今天午餐后发生的事情,没同他打招呼,径直往她住处方向走。“怎么,见了邻居招呼不打?”他转而侧靠着墙,左腿微微交叠在右腿前,一副悠闲做派。南佳输入密码的手指停下,转身看他:“还是不打招呼了,免得今天是嘴唇破了,明天保不齐命都没了。”他自胸腔发出一声短促笑:“南佳老师倒是比以前有魅力多了。”她眉心不经意轻动,不知他话中暗藏何含义,沉默好过没有目的的横冲直撞。“ystery,huor。”他忽而向她慢慢靠近,“南佳老师觉得这两个词形容你,够吗?”“北总若是没事,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差了一个。”她还没完全转过身,又因他这句话不得不再次回来面对他,“什么?”“attractive。”他薄唇微勾,“我说得对吗?”前两个她尚且理解,后一个词充满嘲讽,他好端端又发什么疯。处理了一些事又跑了不少地方,她无心和他较量,“你开心就好。”他没给她再次转身的机会,伸手直接拽住她风衣,连人带衣服一并入怀,“咖啡渍?”“嗯。”她挣扎几下没挣脱他的手,“我不小心弄的,正好要去换衣服。”“你去见俞飞他们做什么?”他问得坦荡也间接承认了今天跟踪她的人是他安排。南佳抬眸注视,四目相对,彼此却都有各自的执拗,“故友相聚。”“南佳,”他微弯着腰,“说实话。”“这就是实话。”她伸手推开他,拉开两人目前稍显暧昧的距离。南佳输入密码缓缓打开门,她知道身后人还没离开,不过以他的性格话说到这份上大概是不会再说了。“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客厅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好似没听懂她潜台词的拒绝,半开的门由他彻底打开,玄关明明空间足够但随着他进来,瞬间变得拥挤。她后退一步刚好背抵住墙,“我……说了还没收拾。”“怎么,小黎能进来我不能?”小黎?南佳皱了下眉,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反客为主进了屋内。作者有话说:谁醋了我不说。四已缺一她顺手关上门,进屋的某人像回到了自家,偶尔点评两句,“周贤说之前是精装修,就是这样?”“应该吧,我搬进来屋内就是这样。”南佳顺道去了厨房,站在导台前看他准备去开灯,“我不喜欢屋子太亮。”北野闻言停手,注意沙发旁的置物柜上摆放一盏台灯,他过去打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客厅范围。她在倒水,回来时伸手递给他一杯:“温水。”他接过水,却察觉她神色不太对劲:“不舒服吗?”刚才递水的瞬间小腹痛了一下,来得突然,南佳没有很好隐藏,果然他眼神毒辣,两秒不适依旧没能从他眼中逃脱,“不碍事。”他薄唇翕动,到嘴边的关心化作其他话题:“你倒是挺省钱。”他指的是她屋内只亮台灯的事。南佳瞥了眼他身后台灯,玻璃灯罩散发出的光晕透着几许不真实,“你不觉得看上去更温暖吗?”北野循着她视线一同望去,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工作繁忙,生活情调的事和他不沾边,房子于他而言只是晚上回来休憩的住所,至于为何重新装修,也是周贤了解他不喜欢色泽太过艳丽的装修风格。他们之间从重逢到住在同一楼层,说过话,聊过天,更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过饭,明明他怪过她当初生日会没有来,气她事后连电话也不曾打过一次,最后更甚至学校也不来了,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南佳,”他低声唤她,“过来。”“我不就在这儿?”她似无奈,不过还算给面子,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北野坐在沙发扶手上,看她走过来时,伸手握住她手腕,修长的手指顺着脉搏蜿蜒而下,停留在掌心略感粗糙的老茧上轻轻摩挲,“累吗?”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她不舒服,准确来说不习惯除计划外的亲密,不是抗拒而是会让她忍不住忆起过去种种。和他高中时经历的每件事,还有一直收在盒子里的头绳……时刻保持清醒太难,沉沦却不费吹灰之力。“为了生活。”她选择了官方话术,“累点正常。”北野抬眸注视她越发清醒的眼眸,知道她又在防备,拉她的手稍稍授力,人又近了几分,食指指腹蹭了蹭她垂落的碎发,“爱逞能的确累。”“北野,你总归不是进来同我说些闲话。”她反握住他的手,直白大胆地学着他刚才的动作,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写下一个字。——说。北野勾唇:“你怎知我不是?”“大概……”她忽而扬唇,双臂攀附在他肩上,“我够了解你。”他斜睨了眼不安分的手,揽住她纤瘦腰肢,让她再无退路,“勾引我?”“是试探。”她停留在肩上的手慢慢靠近,最后将他围困在双臂范围,“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处,我想知道北总是不是正人君子。”他轻笑:“这个试探会不会尺度太大?”“我觉得……”她话音未落,他竟就着她圈住脖颈的契机将她打横抱起。“北野!”“嘘。”他似乎没听见她叫名字,径直去了卧室。南佳被放下的那一刻,即使反应再迅速也没料到他会紧握她脚踝,将她重新拽回。“坐好。”他松了手,“就这点胆子来试探我?”她不语,大约是此局胜负已分,沉默或是她最后可以反击的武器。北野低头唇微抿忍下笑意,抬眸再看她时神色如初:“别轻易试探男人。”“我是开玩笑,你自己当真了。”她微微鼓气,瘦弱的脸颊随着她的动作变得圆鼓鼓。他不客气地抬手戳她鼓气的脸颊,“言归正传,和俞飞他们说什么了?还有我不相信这些年你从未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绝非偶然。”他把话挑明了像是在给她机会,一个向他坦白或是敞开心扉的一次对话。南佳目视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眉眼褪去了少年气,鼻梁倒是和从前一样高。她伸手轻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北野,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会信吗?”“你想要我信吗?”他反问。“想啊,一直都想。”她收回手,双臂撑在床沿,“我看到新闻说你和姜羡会在明年订婚,所以我回来了。”北野微怔:“订婚?”他看向她身后,对订婚的事隐隐有印象,路崇在世时,姜恒曾带姜羡来过路宅,长辈们说的事,于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路崇已经离世,他更不需要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知道吗?”南佳伸脚轻轻踢他膝,“故意装作不知道吧?”“我知道,”他摁住她不老实的脚踝,“你怕我和姜羡结婚,特意回来破坏?”“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坦率承认,“如果没有看见订婚新闻我可能不会回来吧。”她的话不知真假,北野无法通过几句话分辨出真心几何,真话又有几何。不可否认的是她竟在面前坦诚,反倒让他一时不便多言,但他没忘正经事,“和俞飞他们见面也是为了破坏订婚?”南佳调整坐姿,盘腿坐在床上,左臂撑着膝打算和他好好聊:“和俞飞他们见面是我怀疑一些事,不过今天也没问出所以然,倒是你,派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