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住客中已经隐隐传出了些龙潭镖局和狼群之间的流言,只不过因畏惧龙潭镖局,没敢在明面上讲罢了。
所以叶星就算放出消息,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反而觉得是他们口空污蔑。
“合着宴离淮在我们踏进客栈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沉洛有些气愤道:“亏我们以前还偷偷给他带酒吃,这小狼崽子,真没良心。”
叶星微微仰头,看着屋顶,说:“况且,这客栈里到处都是他的手下,我如果真帮他铲除了龙潭镖局,到时我们两人一旦出现分歧,我恐怕连用这废子的机会都没有。”
沉洛气得摸了摸刀鞘。
宴离淮这步棋看似铤而走险,示弱摊牌所有秘密,给自己脖子套上锁链,再主动把铁链交给叶星。但其实,他是想用这铁链反过来捆住叶星。
但这棋,叶星却不得不接。
“如果你除掉龙潭镖局,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亲自交给了宴离淮。可如果你不动手,他们会是剿灭狼群最致命的隐患……真难搞。”
沉洛用指尖揉了揉额角,问:“你真打算保龙潭镖局吗?”
她们就像是聚在一起随意闲谈的老友,直到此时,叶星才侧头看向她,轻声说:“你不是说,让我好好照顾他们吗?”
沉洛对上她的目光,露出笑,说:“说那句遗言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群人里藏了世子安插进来的内鬼呢。”
过了片刻,叶星叹了口气,随手去摸腰间酒囊,“我真的很烦做选择。”
紧接着,她的动作蓦地一僵。
——系在腰间的锦囊不见了。
。
黑暗中,宴离淮缓缓睁开眼睛。
睡不着。
那种恐慌的焦虑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又在他快要窒息失控的时候,陡然松开了手。
他躺在卧榻上,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屋顶,自|虐般感受着被情绪侵蚀的感觉。
越是怕什么,就越要逼着自己去克服它。比如阿娘惨死的那间犬舍,又比如腥锈刺鼻的血味,只有战胜了恐惧,才能理智地去思考那些被情绪所忽略掉的细节。
计划很顺利。他把叶星拉上了船,两人的关系不断拉近,即便中间有些小变数,但这都无伤大雅,因为叶星的立场已经开始偏向他了。
今日她没有杀他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如今,叶星只要同意和他联手,铲除龙潭镖局,那么她今后就会彻底站在他这边。就像年少时那样,这条路无论有多么艰险,她总会陪在他身边。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叶星绝不会是那种因为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