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房门挡住了外面的吵嚷,郑溪拿起木柜上的白瓷摆件,沉声道:“这瓷瓶的位置被人动过了。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趁着我们刚刚出去剿狼时过来的。”
“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陈晔侧身听着门外动静,过了少顷,说:“现在时机正好,我们就这么混进人群里走出去,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郑溪道:“这座客栈总共就这么大点,就算我们今日走出去,顶着这张脸,他们也早晚会找到我们。”
陈召皱了下眉,“他们既然已经发现我们了,必定会想方设法得到那些东西,我们若是现在不走,恐怕他们会对我们……”
他话音突然一止,顺着郑溪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陈晔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被狼血浸透的劲装,穿了件游商打扮的素色长袍。脸上也不再是憨厚面善的老实相,而是一副擦肩而过后完全想不起第二眼的普通容貌。但即便这样,他身上那股还未完全挥散的腥锈味也很难不引人注意。
——那是他既能暗中照顾贺兰图和北漠商队,又能在和北漠商队撇清关系的同时,与郑溪交换传递情报而想出的最稳妥的办法。
但这扮演两种身份的稳妥方法却只支撑了不到短短十五天,就被人察觉到了端倪。
“龙潭镖局那几个训练者刚刚出去帮了我们,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再来这里搜找东西。况且他们压根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若是你训练者的身份暴露,以他们的手段,恐怕会直接动手杀了你,而不是搞这些拐弯抹角的事。”
郑溪用拇指摸了下摆件底座的细微划痕,继续说:“那么剩下的那一种可能,或许是当初盯着你和贺兰图的那群人,如今也跟着到了这里。”
陈晔神色微变,“那贺兰图……”
“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的目前的身份和北漠商队毫无关系,他们既然只是趁我们不注意潜进房间,想来应该还没确认我们的真实身份。况且北漠商队有苏合那群人护着,他们一直藏在暗处隐瞒身份,绝不会去明着去找北漠商队的麻烦。”
郑溪思考着说:“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逃脱,而是如何彻底避开那些人的试探,回到暗处。在明面上待久了,我们早晚会暴露身份,恐怕到时候也会把北漠商队牵扯进来。”
外面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尖锐的惊呼。陈晔的思绪却在这混乱紧迫的环境里转得飞快,“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像之前那样,找个替死鬼,然后假死脱身?”
近乎在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这间客栈里都是生意人,要么就是闯荡江湖的散客。他们都在等着清剿狼群离开这里,怎么可能去做……”
“只要我们不告诉他们会死就行了。如今已至年关,只要我们给足了钱,他们能做任何……”
“杀人了——!快散开!”
刺耳的尖叫和撕心裂肺的痛嚎霎时混在一起,如海浪般铺天盖地扑向人群,转瞬淹没了一门之隔的交谈声。
余陵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再听清什么,不由烦躁地皱了下眉。他转头看了眼楼下那几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思量片刻后,走进了人群里。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