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离淮点点头,打开木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霎时弥散开来。他屏息摆了摆手,但见一套血色披衣躺在木箱里,本是白色的罩衫喷溅着大片褐色血迹,足以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
他捏起衣服未沾染血迹的一角,轻轻放到了桌上,对梵尘吩咐:“查查衣服里有没有缝着什么暗袋。”
“是。”
宴离淮翻找着其他物品,发现里面不过都是些各国特色的瓷器小摆件,摆件底座还用朱笔记录着当时的心情。
“看来这人倒是过得不错,宴知洲并没有再加派人手追杀他。”
梵尘问:“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在江湖上结了仇,才被人毒害的?”
“不像。用狼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报怨,不是傻子就是极端疯子。”宴离淮说:“外面群狼环伺凶险万分,傻子应该活不到现在。至于做事不顾后果的疯子……我也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宴离淮说着,随手一翻,发现箱子里全是那些白瓷摆件,“这里面都是孩童玩的玩物,看来这人性格挺随和的,应该不会结什么血仇。”
梵尘道:“两人的包袱里都是这些小物什,可能是专做这种瓷器生意的游商。”
宴离淮不置可否,他隐隐觉得这些东西对寻找下毒真凶的用处不大,便随手把物件放到桌面上,却听这时一声极不寻常的脆响传来。
空心的?
宴离淮掂了掂手上的白瓷小鹿,思索片刻,继而虔诚地说:“反正二位黄泉路上,也用不上这些累赘了。二位多有得罪。”
哐当——
造工精巧的小鹿自空中划出一条凌厉轨迹,在撞至墙面的瞬间,身体霎时四分五裂,如雪般的碎片叮铃落地,然而在这空旷的暗室内,却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梵尘低头一看,便见碎片中央,竟有一枚指腹大小的褐色药丸。许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瓷器中的端倪,那药丸外面还裹着一层白色泥面,以防瓷器和药丸碰撞时发出声音。
梵尘弯腰正要去捡,却被宴离淮沉声制止:“别动。”
宴离淮撩起衣摆蹲下,用夹子轻轻拨了拨那药丸,“最初代的药毒,可通过皮肤接触中毒。一旦染毒,就会像画上那些人一样皮肤溃烂而死。”
“这东西竟然还有初代?”梵尘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龙潭镖局的少主体内药血如此强劲……想来必是经过改良后的药毒了。”
宴离淮没搭这话,稳稳地夹起那药丸,“这东西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品,本应该在十年前就已被尽数销毁,怎么会在他手上?”
梵尘起身去拿空药罐,想着公子同他说过的事,“或许是逃出炼药场时顺手带走的?”
宴离淮冷笑一声:“炼药场的人宁可看到阎王爷,也不愿意看这东西一眼,更何况顺手带走。”他打量着那药丸,道:“如此看来,他当初逃跑的原因,也并非全是因为难以忍受折磨。”
梵尘将药罐递给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