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屠定云从震惊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回话,江驰禹又说:“你现在这样红了这双如此漂亮的眼睛,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不要躲回森林,可以对我流泪。”
于是,屠定云眼眶里忽地涌出热泪,一半是痛的,一半是感动。
虽然到最后,江驰禹依旧没有告诉他,那一晚他本来要说的是什么。
江驰禹说,时机到了,他会再次告诉屠定云的。
于是屠定云相信,于是他等。
等一个未知的答案,时间是漫长难熬的,好在他们就在同一个班,每天都能见到。
伤口没几天就已经结痂,只要不快步走路不做运动,基本没有痛感,只是留疤是必然了。
但屠定云一点儿也不后悔,这个小小的疤痕,是他对江驰禹心意的见证。
后来才得知那个醉汉情场失意喝了酒想报复社会,碰巧就遇见了他们俩,后来被判了刑,江驰禹还特意让人在看守所好好照顾了下对方。
高考如约而来。
考完当天,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本来应该是狂欢放纵的时刻,屠定云都已经想好了要约江驰禹他们一起吃饭,却被屠父带着去了另一个城市。
一开始说是带他去长长见识,后来屠定云才知道,是因为屠父生意上遇到了难处,不得不到处奔走,寻求周转资金。
一走,就是差不多两个月。
那两个月里,屠定云看见了许多他从未看见过的,社会的残忍,人性的阴暗。
上位者高高在上,乞求者微如尘埃。
他看见意气风发的屠父,在各种各样的人跟前装足了孙子,赔尽了笑脸。
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屡见不鲜。
屠父并不觉得难堪,他只是揉着自己笑僵的嘴角对屠定云教导:“你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千变万化中,只有掌握最核心的利益,才能维持最长久的关系。”
屠定云偶尔和江驰禹打电话时,会忍不住抱怨一两句。
江驰禹安静地听,偶尔安慰他几句。
后来屠定云实在烦躁,无比厌倦这样陪着屠父装孙子的日子,却又深知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每天多想一想江驰禹来安慰自己。
所以在一次通话里,屠定云没有忍住,嘀咕了一句,“有点想你,江驰禹。”
说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头的江驰禹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撞着屠定云的耳膜,酥酥痒痒:“早点说不就好了么?非要逞强。”
屠定云于是也笑。
第二天,屠父就一改往日的灰头土脸,神采奕奕地握着屠定云的手,欢呼道:“江家可帮了咱们大忙了!儿子回头你得替我好好谢谢江少!”
屠定云这才知道,江驰禹又帮忙了。
屠父很开心,屠定云却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