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除了夫人和我,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家。”
“为什么?”
四下无人,爱莎嬷嬷回答到:“夫人想亲口对您说。”
那一瞬间爱莎嬷嬷怀疑自己眼花,老爷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略带惆怅的表情。
被紧锁在角房中的两个人也预感到了家中的变化,简行严睡完了漫长的下午觉,目光炯炯地盯着甘小栗,他想说点什么,怕惊扰了屋外因为屋主的归来而奔走忙碌的人,又怕撕开他和甘小栗之间的默契——那默契就是在真相揭晓之前他俩相互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杀父之仇,没有民族大义。
渐渐简行严感到口干舌燥,无论如何都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望着甘小栗脸上隐隐闪现的梨涡说到:“小栗子,你说……你说那天长屋里,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是……是真的吗?”
甘小栗抿嘴:“当然了,你在发什么傻?”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一次?”
“找不到话说可以不说话,真的。”
“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你怕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杀了老简再杀了我?”
甘小栗忧郁的脸上释放出一个轻巧的笑容:“先杀了你再杀你们家老简,老简还能多痛苦一点。”
“不——”简行严西子捧心,“你不是这种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甘小栗喃喃道:“我现在的感觉是一点也不想从简旌……从你们家老简的嘴里得知我阿爸死亡的真相,当然我也没把握他会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不过若是让我就那么被人摆布的傻活着,我也实在是不甘心。简行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简行严紧闭着双唇,他想起这个家正像摆布甘小栗一样欺骗了自己,所以他也正处于同样的矛盾之中。简行严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把身边的人用力的揽在怀中。
正当他俩竟然相互依偎、以爱情抵御酷热的时候,紧锁多时的房门大门突然“吱”一声打开,简旌一个人面无表情从外面走了进来,房里两人还没来得及分开,门又被轻轻关上了。
“咳咳,”简旌见到他俩有点不适,眼睛一时不知道该看向何处,“你们两个……你妈已经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这几天窝在这里也苦了你们。”
“爸——”简行严见了他爸憔悴的样子,率先涌上心头的是感激和愧疚,把别的情绪一时抛诸脑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必难过,我吃的苦不比你多。阿甲我已经叫人关起来了,电话也看住了,这屋子有一个算一个,这会儿谁也不能给林育政通风报信。”
“你和林育政不是一伙儿的吗?”甘小栗早甩开了简行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来冷冷质问到,在已是外强中干的简旌面前,他瘦小的身姿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顺风局,笔直的脊梁和镇定的气势既是从简行严处又是从张靖苏处效仿而来。
那一瞬间,简旌恍惚觉得说话的人是阚荣,对面的压迫感令他胸口发闷,额头上开始冒汗,口中说到:“……我对不起你。”
简旌回府(二)
夜深了,今晚的月光和简府宅子里的灯光照得深夜总是特别有故事。
甘小栗误以为简旌道歉的对象是自己:“我用不着你道歉,我只想知道你和我阿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阿爸为什么会被你杀死,如果你还准备拿上次对我说过的那套假话来骗我,那就什么也不必说,等着瞧吧。”
简旌将身体抵在房门上,他的腰硬得像石头,开口前先擦去了头上的汗珠:“小栗,你要向我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