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朋友到这?个年纪,不说结婚的话,也应该有那么几段恋情了。只有沉延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我身体不适,也不知道哪天会去。沉延家爸呢,是一个不中用的,我就想在有生之年,看他有一个完整的家。”温宁赶忙打断:“爷爷,你别这?么说。”谢宵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放在了温宁的面前,道:“谢家是好?,但?不可?能什么都?好?,沉延也不是旁人想象中的不坚不摧。”温宁的睫毛颤了颤。谢宵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我能看出来,即使你们的契约婚姻是假的,但?是沉延似乎真的对?你动心了,你知道吗?”“我知道。”但?男女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谢宵又?是长辈,温宁不知道有些话该从何说出口。老爷子没想到温宁会回答得如此干脆,但?他喜欢温宁这?出自?于泥沼的坦荡,道:“你似乎也并不反感沉延,为什么不在一起试一试?”“感觉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温宁道。她并非一窍不通,谢沉延很少提及父母,更多的是提及爷爷,就说要回家,大多数也是回来找爷爷。而非父母。谢宵不理解:“怎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只要心一样了,什么都?一样了。”“爷爷,时间会证明?一切。”温宁目光灼灼。如果一年后,他的爱没有变。那么,她应该也会稍许改变。谢宵不理解,还想再说那么几句,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爷爷,好?了吗?”谢沉延再次询问。谢宵心中刚刚升起的些许怒火就此被熄灭,他望着温宁道:“这?才几分钟,就心急如焚成这?样。”“出去吧,温宁,记得带着礼物。”谢宵语气带笑,但?语气却毋庸置疑,“不然?沉延这?小子,会怀疑我这?老头子故意为难你。”-温宁走?出屋子,谢沉延一来就拉住了温宁。“还好?吧?”温宁不禁有些好?笑:“很好?,爷爷还给我了一个礼物。”她故意抬起手中的项链盒,扬了扬,想让谢沉延放心。“嗯。”听着他现在一丝不苟的语气,温宁不禁撇撇嘴,他现在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瞎着急的那个人是她呢。二人走?下楼,去附近的花园里逛了逛。温宁想了想,自?己跟谢沉延是契约关系,那么爷爷说的话,还是要转达一下给雇主。“爷爷似乎知道我们是假契约婚姻的关系了。”“不意外。”他神?色淡定,温宁心里讶然?,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其实跟温宁契约婚姻之前,谢沉延就想过了有朝一日败露的后果。他甚至期许,契约婚姻尽早被爷爷发现。当然?,前提是温宁不是自?己的契约妻子。如果爷爷发现,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双方各退一步。但?千算万算,谢沉延都?没有算到,自?己会对?温宁产生别样的情感。谢沉延道:“原先我不知道契约婚姻对?不对?,甚至还想用这?放式让爷爷知道我并不想结婚。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突然?害怕爷爷发现我们的婚姻是假的。”小径凉风吹过,脖颈之间痒痒的。“但?我很庆幸,爷爷没对?你说重话,而爷爷,也很喜欢你。”从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谢沉延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心思。人在阴暗里待久了,往往喜欢阳春白雪。温宁就是那阳春白雪。“对?不起。”被谢沉延这?陡然?的道歉,温宁一愣。谢沉延继续道:“爷爷是因为我,才调查了你。”接受高薪的报酬,不可?能没有风险,温宁即使有些微妙的想法,也在谢宵与谢沉延的好?言好?语之下,顿时间化为乌有了。温宁道:“没事,我不会太放在心上的。”幽僻的小径上,参天大树纷纷落下暗黄的叶子,些许落在了温宁的肩膀上。谢沉延陡然?道:“温宁。”温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下一跳,她抬眸,不知谢沉延为何突然?唤住自?己。谢沉延望着温宁,声?音很浅:“你相信吗?我从来都?没有调查过你。”因为我不想做出让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敞开心扉地?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一切。又?一片叶子落下,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稀碎的阳光洒落于她皎皎的面容。谢沉延听到温宁柔声?开口。“你不用解释,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若即若离没想到温宁会这么回答,谢沉延扯了?扯嘴角,得寸进尺地问:“我不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我这怎么了??”谢沉延一改往常的冷静自持模样?,在这一刻带了?几分邪气。反正他现?在不是老板,温宁索性理直气壮地开口:“你这会就不好了?,像个坏蛋。”谢沉延没说话,黝黑的眸子盯着温宁。她后知?后觉,面前这人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老板。最终,温宁只不痛不痒地抛出一句软绵绵,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话。“像个得寸进尺的大坏蛋。”谢沉延笑了?。他这一笑,光风霁月。是温宁与谢沉延共事很长的时光里,从未没看到过的,独属于他自己的舒畅的笑。以至于她都有些微微的晃神。谢沉延垂首,望着温宁垂首,但两颊的绯红,脑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却飞速而过,没有一丝踪迹。快得让他寻不出真?正的答案。-二人在爷爷家吃完了?饭,便中午在谢家活动。谢沉延望着温宁:“你还?想打高尔夫吗?”上?回那若即若离的接触仿佛在昨天,局促害羞的情绪让温宁有些不自在,她快速摇头。“那你想干什么?”谢沉延低低地询问。温宁刚想说“随便”,可是之前谢沉延就因为?“随便”将?自己一军过,她目光落在会客厅的棋盘上?,瞎说一通:“那要?不然,我们下个棋?”“行。”温宁首选黑子,而谢沉延仍旧手执选剩的白?子。“女士优先。”谢沉延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宁颔首,她看着棋盘,黑子下在正中,方便自己的拓展版图。一步一步,二人像是在下快棋。不过十个来回,谢沉延落在堵死温宁恰好胜利的那一步。与此同时,他那淡淡的声音响起:“你输了?。”什么?这么快?温宁想过输,但是没想过自己会输的那么快。瞬间,她就被燃起了?斗志,“再来。”“奉陪。”一局过后,输的更快。温宁眼睛睁得向铜铃:“再来。”不知?过了?多少局,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再来”,到最后一局再次失败的时候,温宁无?力地瘫在座位上?,她摆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别。”谢沉延循循善诱,“搞不好你最好赢了?呢?”“那也只赢了?一把?更何况,还?是不确定会不会赢的一把?”想到这里,温宁直起身,望着谢沉延,道:“你该不会想放水?”“不会。”谢沉延指着棋盘,“下了?那么久的棋,我的棋风你应该也感?觉得到了?。”“这是自然。”温宁道。谢沉延:“那就对了?,我擅长于寻找别人的弱点,发起攻势,相反地,顾及不到后方。狡兔三窟,我会开路,也会隐藏……”温宁的神情从开始的懒散,变为?认真?,她认真?地听?谢沉延解剖自己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