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种植玫瑰,比夏季要艰难点,有点瑕疵也很正常。
“不完美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他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对这片花田有什么可惜,“之前答应了冬天也让你看见漂亮的玫瑰花。”
“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看的,谁说一定要完美呢?”看见庇斯特要亲自动手,阿洛菲一下子把剪刀抢了过去,“只要它们完整的经历过诞生,成长,凋落的过程也很好呀。”
“只要是庇斯特送的礼物,一定都是最好的,我都喜欢。”
王城司祭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手:“阿洛菲长大了。”
不知道为何,阿洛菲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隐隐伤感,这不是她喜欢的氛围,干脆把话岔开:“新年快到了,白银骑士和白金法师今年会来布兰德吗?”
“不会来,北面有点不太平,阿肯斯泰达已经出发去那边了,”庇斯特用了个清洁术,然后从旁边拿过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大衣搭在她的肩上,“冷就多穿点,病了又该说药难吃了。”
“好可惜哦,”阿洛菲用胳膊圈着腿,头枕在膝盖上望着一旁的大司祭,“我听说芙蕾希娜要来,他们应该很久没见过面了吧?会不会连芙蕾希娜长高了多少都不知道。”
面容英俊的大司祭似乎叹了口气:“什么都放不下的人,最后什么都无法留下。”
“嗯?什么意思?”
阿洛菲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解,庇斯特好奇怪,今天尽说一些她不理解的东西。
浅绿的眼睛凝视着她,但似乎并没有对焦:“你的身后有一个阴影,它在越来越靠近,它想吞噬你。”
阿洛菲这才意识到庇斯特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越过她的肩膀,望向她的身后。
她也感受得庇斯特嘴里说的那抹暗影,自从她醒来,那种被狩猎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黑暗与深渊、鲜血与死亡、操控与囚禁,那抹黑色的阴影是它们的主人,无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但阿洛菲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他名字,而且她应该直呼其名许多次。
只是现在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应该被称作“主人”。
但她潜意识觉得这是错误的,她不应该有这么一段记忆。
“那我要怎么办?”她总是特别信赖抚养自己长大的王城司祭。
“尝试去驯服一头野兽,凌驾在它身上。”庇斯特的回答简短明确。
“我不想被操控,但也不想去驯服谁,”阿洛菲脱口而出,“就没有让我们平等相处的办法吗?”
庇斯特垂下眼睑不语。
阿洛菲还想再问,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在靠近,然后——
耳廓像是被谁很轻柔的舔了一下。
她猛的回过头,草坪上空荡荡的,再远些的高灌木也没有一丝晃动。
“好奇怪啊,庇。。。。。”阿洛菲满心狐疑,正要抱怨,本来坐在身边的王城大司祭居然如水汽一般,无声无息消失了。
“庇斯特?”她诧异的站了起来,花园空无一人,天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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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