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无意隐瞒你什么,只是,怕你难堪。”裴宵不知为何,见她如此激动,无意识便解释起来。
事发当时,一切从权,只求无虞。而当险境渡过去后,他料想她应当是不想见到曾目睹过她最窘困时刻的人的。
孟如意却是面色微红,直直看向他,眼中闪着晶莹,拼命摇头,“不,我很害怕再也遇不到你们……”说到这里,哽咽住,似是说不出话来了。
裴宵一向自诩善度人心,见她此番情态,却觉微诧,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孟如意今日来此,原本就是为了向裴宵谢恩,甚至想好了要亲自向他行叩首大礼。
可如今阴差阳错间得知了自己一直在心头记挂着的另一个“恩公”竟也是他,却不知为何,反而跪不下去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片刻,裴宵开口道:“自我走后,你可还顺利?”
孟如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在同安县分别后的事。
于是便将客栈掌柜夫妇带着她寻了镖局,一路护送她上京的事大略说了说,“他们皆是很好的人,不过也多亏了世子你留下的银票……”
说到这里,到底还是接着问出了她的疑惑,“可世子你那时便知道是我吗?”
裴宵薄唇轻抿,点点头。
“可我们并不曾见过呀。”孟如意是真的很好奇。
“你如今当知道了,你在东都有多出名。我想没听过你的名字都不行。”他难得起了点顽笑的心思。
复又解释了如何从佟家家丁口中听到了她的名字,结合阿九的猜测,这才决定将她带走。
“原来如此。”孟如意恍然道。
她想象中的恩公,一直是一个虽面冷,却心肠极软的人,否则又怎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那么周全?却原来,这中间有着这样的巧合。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起来。又抬眸,歪头打量了裴宵一眼,往日里在脑海中想象了许多遍的恩公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合。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上扬的唇角,只觉心头仿佛落了一只蝴蝶,痒痒的,却又觉无比美好。
裴宵被眼前美景摄得无意识般眯了眯眼。
他不知孟如意为何忽然笑得那样绚烂,但他十分确定,她是真的十分愉悦。
不由想到,若当年的褒姒笑起来如孟娘子这般,那幽王为她烽火戏诸侯,便也不算亏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息,直到不远处传来裴宣的声音,他们才齐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兄,你和昭昭说什么呢,还未说完吗?”他远远瞧着两人的身影,极力克制着等了一小会儿,终究敌不过好奇,凑了过来。
裴宵看了孟如意一眼,仿佛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孟如意又冲他笑了一笑,这才回答裴宣道:“我们说完了,表兄,我回头再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