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你总算回来了啊!”慧娘也紧紧回抱住她,声嘶力竭地哭喊,仿佛在宣泄压抑了许久的憋闷,叫人听得忍不住动容。
孟如意又被她带着,酣畅淋漓地痛哭一场。
待情绪终于都平复下来,孟如意携着她,落座在刚刚撤走了桌子的罗汉榻上。
慧娘却如何也不愿坐下,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她膝前,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娘子,奴婢对不住你、对不住老爷,奴婢没有看顾好夫人,奴婢有罪!”
孟如意听了她的话,手上拉扯的动作不由顿住了。
一路上,她十分刻意地从没有问起过二叔,还有佟家的境况,掩耳盗铃似的装作这真的只是一次平凡的新嫁娘回门。
裴宵不知为何,也从未主动与她提起。
父母被残害而死的事实,对孟如意而言太过于沉重了,每每一想起,便觉无法呼吸。往日里无能为力、无计可施,而这一次回到永州,她知道,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了。
可直到真正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依然在逃避。
真是不孝啊。
“我也有罪。”她目光迟滞,抽了抽鼻子,轻叹口气,“我不孝,我不配做爹娘的孩子。”
“不是的,娘子,不是的。”慧娘握住孟如意的双手,急切道:“你还是个孩子,你能保护自己,让自己好好活下来,已经是最勇敢、最坚强的了,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定是以你为骄傲的。慧娘也很骄傲,我伺候的小主子,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小娘子。”
不知她的话被听进去了多少,孟如意渐渐回过神来。见慧娘还跪在她身前,十分坚持地将人扯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慧娘争执不过,只得紧挨着边沿坐下。
孟如意抬袖拭了拭脸面上的泪痕,开口问道:“慧娘,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娘为什么……会想不开?她明明说了,等我来接她的。”说到最后,尾音又止不住带了哭腔。
慧娘紧紧攥住袖口,似是陷入了沉痛的回忆里。
“二房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她只反复重复这一句,不忍继续往下说。
孟如意貌美,大多遗传自母族,就像戚氏年轻时亦是容貌过人。作为永州第一美人的生母,孟如意的母亲早年亦是出名的美人,否则也无法在眼见着家世衰败的情况下,还能嫁给一表人才又仕途顺遂的世家嫡长子。
“他怎的了,他对母亲……做了什么?”孟如意在慧娘如此情状下,心中不由有了极不好的猜想,再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慧娘长叹一口气,“他觊觎夫人,使计欲令夫人诈死,然后、然后与他做外室。”说到这里,又悲又恨道:“夫人怎会从他,便、便自己寻了短见。”
孟如意的二叔孟旭,是孟家嫡支的嫡次子。在永州原也算身份尊贵,可却自小生长在兄长的阴影之下,无论人材、学识、仕途,皆不能与兄长相提并论。
及至到了婚嫁之年,兄长却寻死觅活非要娶一个寒门之女,长辈拧不过他,终是让他娶了。
而孟旭原以此洋洋自得,以为只要自己循着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