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眨眨眼。宣景笑着摸了摸谢恒的头,“你是昨晚回来的。”谢恒瞠目结舌,他竟然睡了一天!“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宣景:“有没有不舒服?”他看谢恒睡那么久也有些担忧,毕竟之前谢恒都不需要睡觉,但他每过一会就仔细观察,确定谢恒真的只是在睡觉,并没有昏迷,就又稍稍放下心。谢恒摇头:“那倒没有,而且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宣景:“那就好。”谢恒:“你不跟他们出去庆祝?霍老将军的寿辰,你在这里待着不好吧?”宣景:“今天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处理完就出去,”停顿片刻后,“带你一起去。”就等着这句话呢!谢恒高兴了,又躺回榻上还翘起了二郎腿。账内点着蜡烛,光线不算昏暗。谢恒看着烛光下的宣景,感叹这五年时间眼前人的变化之大。在这个宣景的身上已经看不多一丝一毫的年少青涩,只有大气稳重。他表面看起来比从前更爱笑了些,但性子却终究不再如少年时那般直率,他可以完美地隐藏自己的心绪,心情变动也不会在轻易显露在脸上。举手投足间已具真正的大将风范。渐渐的,在谢恒眼中,将这一张脸与另外一张更为成熟些的面孔重叠到了一起。那是八年后的宣景,更加成熟也更加强大的宣景。在宣景被封为景亲王的那个晚上,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宣景在案前看折子,自己躺在软榻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欣赏宣景认真忙碌的模样。谢恒看着宣景看得近乎忘我。“王爷……”一声称呼脱口而出。谢恒本来还无所觉,那边原本低头写着什么的宣景却骤然抬头看过来,目光竟还有几分阴沉。谢恒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糟糕。这么近的距离,不能指望将军没听清了。“咳咳!”谢恒轻咳两声,正打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又沉重的氛围。宣景却突然恢复了正常脸色,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走到谢恒身边,“我处理完了,走吧,带你出去看看。”骗鬼呢?刚提笔就处理完了?谢恒心里不信,但这时候也聪明地没有反驳。台阶都搭起来了还不赶紧下?只是他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将军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选择直接翻篇儿。将军不好奇自己口中的王爷是谁吗?之前那个眼神明显是不高兴,那为什么不问自己?看着身边的人透着几分凌厉的侧颜,谢恒还是选择将所有的疑问藏在肚子里。看到了谁两人并肩走出去。外面的篝火堆很多,很是热闹。宣景领着谢恒走向最大的一个篝火堆。谢恒在这里见到霍老将军,还有陆潇和胡靖。高猛就坐在霍老将军身边,再旁边的人离他较远,好像有壁似的。“将军!”胡靖和陆潇一看宣景过来赶紧起身,让宣景坐在他们两人中间。陆潇先坐下,在胡靖就要坐到另一边时,谢恒明显看到宣景本来要喊住胡靖,应该是打算让胡靖坐到陆潇那边去,把这个位置留给他。可下一刻,宣景已经张开的嘴却闭上了,感觉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没说出来。谢恒想了想,估计是将军觉得莫名其妙叫胡靖坐到别出去有点牵强,而且这里在别人眼中就是空着一个位置,一会可能还会有别人过来坐,将军也不好每次都不让人坐。反正谢恒也不介意,他可以站着。然而宣景却不着痕迹地拉了下谢恒的手,说:“你坐我腿上。”谢恒微微脸红,稍微有点点甜蜜的抗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怕坐上去之后自己的禽兽之心就遮掩不住了。但最后他还是在宣景强势的目光下坐了上去,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篝火晚会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那么快结束,不过他魂体没什么重量,坐得再久应该也不至于压麻宣景的腿。宣景从后面抱住谢恒,将人牢牢圈在怀里。谢恒是魂体又不是纸片人,宣景的动作看在别人眼中就十分怪异。不过众人只当将军是在练功,可能是特殊的训练方式,这么长时间一直以这种姿势抬着手臂应该也挺累的。将军不愧是将军,时时刻刻都不放松自己。然而胡靖却没像往常一样跟身边的人吹将军的彩虹屁,中间他去方便,陆潇跟他一起,还问他怎么回事。“你今晚是怎么了?从将军来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胡靖狠狠抓了一把脑袋,表情纠结地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陆潇:“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胡靖:“将军……将军他让我坐他腿上!”陆潇:……面无表情沉默片刻的陆潇抬手按住胡靖的脑门,“没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胡靖拍掉陆潇的手:“谁跟你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就是刚刚将军坐下来之后说的。就对着我这个方向,我边上又没有人,不是对我说的还能是对鬼说的?”“那一定就是你听错了,相信我,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将军真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你长得还没我好看!别整天胡思乱想些没用的,好吗?瞧瞧你这都出现幻觉了。”“陆潇!”胡靖连尿都不撒了,追着陆潇到处跑。陆潇和胡靖一走,宣景的两边就没人了。谢恒动了动,“将军,要不我先下来,你边上有空位了。”宣景的手却好像两条固定的粗壮钢筋,纹丝不动,“不用,他们可能很快回来,别折腾。”谢恒心中叫苦,他真的快忍不住了!从前自己和将军可没少用过这个姿势,正对的、背对的,都是自己坐在将军身上,有时候将军难得恶劣起来,还会笑着让他自己动,等他动得累了时又突然给他狂风暴雨一般激烈的回应。就现在两人的姿势让谢恒没办法不回想起那些限制级的画面!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快有反应了!也幸亏现在是背对着将军,自己就算起了反应将军应该也感觉不到。这种事情往往就是越不想去想,就越控制不住去想。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谢恒已经回想了他们用过的十八种姿势!完了!控制不住了!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化的谢恒欲哭无泪,只能再次想着这个姿势将军该是感觉不到的。过了一会,陆潇和胡靖果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壶酒。宣景看过来,“哪来的酒?”胡靖:“从司大夫那拿来的,将军来点?”战事中不能饮酒,不过最近都算得上太平,将士们也都很有分寸,就算弄到了酒也就是稍微尝尝解解馋,不会喝多。胡靖正要给宣景倒些,宣景却直接将一整壶拿了过去,“没收。”说完起身离开,回去营帐。谢恒跟在宣景身边走,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胡靖。他知道是自己刚刚跟将军说这酒闻着好香,将军才会直接把一整壶拿走,真是怪对不住胡靖的。陆潇幸灾乐祸:“跟你说直接在司大夫那喝完再回来吧,你不听,歇菜咯!”胡靖转头看向陆潇,那眼泪汪汪的模样把陆潇给吓了一跳。“不至于吧你,不就一壶酒吗?大不了一会我再去司回生那给你要一壶就是。”胡靖咬着嘴唇,“你说是不是因为将军让我坐他腿上,我没坐,他才故意抢走我的酒?”陆潇:……压根不知道胡靖心中有多苦的谢恒跟宣景回到大帐内。宣景翻出来一个杯子,倒上酒,“喝吧。”谢恒:“就一个酒杯?你不喝吗?”宣景摇头,“不合适。”谢恒想想也是,陆潇、胡靖他们还可以浅饮两杯,但作为将军的宣景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