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跑来凤栖宫请安,看见陈皇后哭得伤心,当即道:“母后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找父皇!”陈皇后拉住宣承,“你这时候找你父皇做什么?”宣承:“舅舅是为国捐躯,就算打了败仗,父皇也不该如此,我去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再让父皇封舅舅一个爵位。”宣承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从小到大天统帝对他的有求必应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是父皇心尖儿上的儿子,即便现在有个宣景能跟自己平起平坐,也不过是因为他确实实力强大罢了,但论谁更得父皇的心,当然还是他。宣承也知道封爵并非小事。但舅舅无儿无女,这爵位封了也不会传下去,所以也就是图个好听的名头罢了,为了给舅舅证明,也为了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知道他们陈家依旧简在帝心。陈皇后却摇摇头,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为儿子谋划太过,什么都给儿子设想好,才会让儿子这样胸无城府,半点成算没有。“你父皇正在气头上,你现在找他去说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你!你老老实实在母后这呆着,哪都不要去。”宣承:“母后你多心了,父皇只是一时生气而已,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做得太绝,儿子过去请求父皇说不定就是给了父皇台阶下。”陈皇后凄然一笑,天统帝要是真后悔了就不会连侍疾的机会都不给她,现在他就是不想见她!“你听母后的话,不许去!”宣承扁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跟陈皇后说了会话,陈皇后有些乏了,宣承便起身告退。从凤栖宫出来,宣承犹豫几分,最终还是往御书房走去。这些日子他都没怎么听那些谋士和朝臣的,不一样没什么问题?宣承到御书房时门口的太监还拦着:“王爷,陛下说了现在谁也不见,您还是先回去吧!”“胡说!父皇一向最疼本王,不见任何人也不会不见本王,让开!”那太监还挡在门口,宣承就直接一脚将人踢开,推开御书房的门!刚一进来一支毛笔就砸了过来。宣承本能地闪开,就瞧见天统帝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还敢硬闯御书房,是要造反不成?”宣承噗通一声跪下,“儿臣不敢!儿臣是有要事要求见父皇!”天统帝冷冷看着宣承:“你要说什么?”“父皇,舅舅是在镇压叛军中牺牲,即便打了败仗,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舅舅还搭上了一条性命,父皇如何还能下旨贬斥?”天统帝鼻翼微张,压低着声音:“那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宣承还以为是父皇听进了自己的话,高兴地说:“父皇应该对舅舅加封爵位,给舅舅风光大葬。舅舅是外公唯一的儿子,是陈家独苗,也该对陈家加以安抚!”“放屁!”砰!天统帝猛地一拍桌子。这是直天统帝继位以来掌权路上宣景佯装不解,还问过来宣召的内侍父皇因何召见。内侍不敢得罪宣景,特别是他知道今日陛下将承王给呵斥一通,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儿,陛下对景王殿下也没有如此疾言厉色过,保不齐往后承王殿下就失了帝心,景王殿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储君。这内侍自然不敢不回答宣景的问题,还得回答得细细致致的。“奴才不敢揣测圣心,不过陛下在召见王爷前在御书房跟承王殿下发了好一通火,还砸了东西,现在都还没消气。”宣景:“父皇因何发怒?”内侍:“据说是承王殿下想要陛下收回责难陈总兵的旨意,还想让陛下封陈总兵爵位。陛下可发了大脾气了,直说承王殿下心怀不轨,向着外家目无君父!”宣景神色淡淡,没再说什么。那内侍也安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心。进了宫,来到御书房。宣景一进门就看到门口内侧躺着一支毛笔,是天统帝惯用批奏章的狼毫御笔。现在笔掉在这个位置,边上还有散乱的墨迹,很容易能想到是在怎么回事。宣景恭敬一礼:“父皇。”天统帝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撑着额头,半张脸都在阴影中,久久才应了一声,“坐。”宣景坐在一旁椅子上,“不知父皇因何事召见儿臣?”天统帝轻叹一声向后靠,眼睛还闭着。“陈友怀战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宣景点头,“是,儿臣听说了。陈总兵战败身死,全军被俘。”天统帝重重哼了一声,“你觉得朕对陈友怀的处置如何?”宣景拱手,“臣不违君,子不言父,儿臣不能评价父皇的对错。”天统帝心中一动,就连宣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都懂得的道理,宣承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仗着他多年宠信,才会这样不恭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