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再开口说什么,可季越却像是提前发觉了一般,径直抬手捂住了童怜的双唇,开口道:“我不听!”童怜简直要被季越的举动气笑了,他直接挥开了季越的手,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瞬他便被季越直接打横抱起。童怜整个人都惊呆了,别说反抗了,一时间竟是连指责季越都忘了。而季越呢,他趁着童怜这一瞬的呆愣,直接将人抱着回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回宫。”作者有话说:还有没有天理啦!绥宁帝当街把童掌印抢走啦!细线自从被季越强行带回皇宫已经过去了五日。这五日里,季越除去处理政务,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坤宁宫。原先,季越甚至想将奏章都搬来坤宁宫的小书房,只是被童怜一个眼神驳回了。被季越突然掳来皇宫后,童怜每次提起回童府的事情都会被季越打断,这三番两次地,童怜大概也明白了季越的意思。季越放下手中的书卷,望着书桌旁的童怜叹了口气:“怜怜,我每日都要从御书房来坤宁宫好麻烦啊。”“你可以不来。”童怜连手中的动作都没停下,直接回。季越看着不远处的童怜有些心痒痒。他稍微思考片刻,将手中书卷放下,起身走到童怜身后,将人抱在了怀里。他用下巴抵在童怜肩膀上,懒洋洋道:“我不。”感觉到打在耳侧的一道道不属自己的温度,童怜整个人都僵了,不过季越突然将自己抱住的事儿,在这几天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短暂的呆愣后童怜立刻适应了,勉强落笔将手头的字写完。他搁下笔,开口道:“放开我。”“不要。”季越假装没听见童怜话语中的不悦,撒娇道,“怜怜我好累呀。”知道自己挣扎也没什么用,童怜直接放弃了挣扎,也给自己省些力气:“那就把位子让给旁人坐吧。”“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去南朝四处走走怎么样?我还没怎么离开过上京呢。”季越笑着说。童怜深吸了口气,他实在不明白季越何必与自己这么纠缠。他疲惫地捏了捏山根:“季明安,你稍微成熟些吧。”闻言,季越便不再说话了,他只是将头埋在童怜后背,近乎贪婪地嗅着童怜身上的药香。“怜怜……”季越的声音很闷,“我喜欢你。”后半句话季越说得极轻,轻到即使他们离得那么近,童怜依旧只能听见些许朦朦胧胧的声响。“你在说什么?”童怜反问。“没什么。”季越深吸了口气,终于把童怜放开了,“冯咏思有消息了。”闻言,童怜止不住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见童怜率先问的不是冯程轩在哪儿,而是自己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季越浑身一僵,他略带尴尬地回答说:“在如巴尔特离开的那天。”要知道距离如巴尔特离开上京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天,所以季越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愿与自己说罢了。这么想着,童怜不免扭头看向季越,眼底皆是不满与怀疑。季越干咳两声,强行撇开视线:“怜怜是打算现在就去,还是再歇息一天?”童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季越。见此季越也知自己是没办法蒙混过关了,只叹了口气说:“我让人将冯咏思压在牢中了,若怜怜你要见他我现在便让皇叔带他入宫。”童怜:“微臣可以自己去。”“此事没得商量。”季越想也没想直接说。童怜原本也不觉得季越会这么轻易放出宫去,只提了一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刚至晌午,季青和就已经将人带去了御书房。没在御书房内看见童怜,季青和的心情稍好了些,对季越说:“听闻童怜还在宫中?”即使季青和说得如此委婉,但季越依旧听出了他真正想问的事儿。季越点了点头回:“我不会就这么放他走的。”见季越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但季青和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顾不上此刻御书房中还有个冯程轩,怒骂道:“季明安你糊涂啊!童怜他是什么人?!是,你是喜欢他,可是他呢?他可曾有丝毫喜欢过你?”面对季青和的指责质问,季越丝毫不恼,只是说:“他也未曾喜欢过旁人。更何况他待我本就是不同的。”季越自然知道童怜对自己的更多的是对小辈的爱护纵容,可是那又如何?只要童怜现在还没有喜欢别人,那么自己便是离他最近、最有和可能与他一生相伴的人。“季明安!你还记得你父皇母后也是死在他手上的么!”待季青和将那句话说完,整个御书房都陷入了一阵寂静。他的话像是戳破窗户纸的那只手,将季越一直刻意忽视、假装不知的一切戳穿,将现实直接摆在季越面前。其实季青和在说完这句话时便已经后悔了。景帝与先皇后的死,是他身上不可磨灭的伤疤,可这份痛苦季越又何尝没经历过?季越的痛楚只会比自己更加刻骨铭心。季青和叹了口气,他正准备说话却听见了季越的回答:“朕知道的。”季越又怎不知景帝与先皇后皆是因为童怜而亡?只是他们就好比两根原本互不干扰的细丝,只因为一次偶然的相交便越缠越深,到现在除非一刀砍下,将彼此的印记从皮肉骨血里剜下,若不然怕是永远也纠缠不清了。可面对童怜,季越实在没有那份手起刀落的果决。童怜予他的影响实在太深,从年幼相伴,到少年时的亦师亦友,乃至现在……他对童怜是钦佩也是恐惧,是爱慕却也恨之入骨。两人此消彼长,有时候就连季越都会觉得,或许他们就这般互相折磨算计着渡过一生或也不错。可是他会舍不得,会因为童怜对自己的爱护与纵容,放任自己的欲念肆意滋长,等他真正察觉时已经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地步。先前他能自欺欺人地刻意模糊,可是当季青和将一切点明后,他便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和童怜相处了。季越苦笑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等他再抬头时脸上的迷惘已被他尽数收起,他朝着季青和点了点头,说:“还请皇叔不要把这些告诉怜怜。”听着季越对自己与童怜的称呼,季青和心中还有些不满,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把季越对童怜的感情告诉童怜,对他也百害而无一利。听完了季越和季青和的对话,被晾在一旁的冯程轩只觉得好笑,只是他现在属实没有什么力气发表自己的看法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宣判。三人又等了会儿,童怜才终于姗姗来迟,他先是与季越和季青和行了礼,随后才将视线放在冯程轩身上。也不知冯程轩先前是被带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在牢狱中渡过了这几天,现在的冯程轩哪儿还有先前见童怜时的意气风发?若非对他熟悉,怕是会以为季青和是随便从路上抓了个乞儿入宫。“咏思兄许久未见。”童怜说。在听见童怜对冯程轩的称呼时,季越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是却没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等了冯程轩一眼。冯程轩现在自然感觉不到季越对自己的厌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还落在童怜身上。他冷哼一声反驳道:“童大人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有什么想问的,大人不如直接问算了。”童怜稍愣了片刻,继而抬头看向季越——毕竟身为帝王的季越还在这儿,那么问话的事在季越未曾开口前,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注意到童怜投来的视线,季越微微点头,便是让童怜主导这次问话了。明白了季越的想法,童怜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冯程轩身上。他并未直接开口,像是在思考应该从哪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