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总超级能转笔,他转笔的速度可能是上课听老师讲课的时候练下的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刻意打断自己,要讲话或者散会,或者抽烟,手里的笔是不会停的,而且笔不会从手上掉下来。另外,他看手机的频率在抽烟之上,就这样一个十分能抽烟、转笔的人,怎么想能想到脾气很好呢。“我找个人去买。”她看他在会上低下头回了这条信息,继续开会,心里有些着急,不是说找个人买吗?什么时候找?也没发信息的动作,这楼上的门还开着,相机丢了可怎么办?可会议一定会开到一定的长度才结束,那都是统一规律了,在会上,因为一些其他的项目,人们都敷衍了事,好比套餐的测算利润点,如何完成分公司的开户任务,附近大学的地推业务跟进,古立有一点还是和别人不同的,这是妍妍非常喜爱他的地方。或者暂时叫做敬意也可以。
“有没有其他的说法?”他停了一秒,“不好的反馈?”又停了一下,“具体是哪些?”右手转着笔严肃的问。
怎么那么声音小呀,他说话的时候因为鸦雀无声,所以再小的声音也能听出内容和着眼点。这下,房间里谁也不讲话了,因为大家不敢说什么不好的反馈,可正像笛卡尔所论述的哲学思维一样,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说法和现象是我们该注意的,绝不承认任何事物为真,对于个体完全不怀疑的事物才视为真理,第二点他也具备了,必须将每个问题分成若干个简单的部分来处理,思想必须从简单到复杂,思想上妍妍还不太了解,不过行为和思想基本是孪生一致的,最后笛卡尔好像还强调了,人们应该时常进行彻底的检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妍妍在家里出门的时候对油烟机和插座是这么做的,在工作中有时家庭妇女忘得会稍微多一点儿,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半的心思抚养下一代也是给未来二十年后的社会培养人才,所以在工作中,男同胞能多担待一些,并不过分。
“还有个事,这周把职业照片都拍一下,单位来了一位新同事,在五楼,每个人都务必参加。你们各部门安排一下,还要需要用的小易拉宝图片,穿上工装拍。好吧。”古立说完,大家心里有数没数的点点头,杨妍妍坐在位置上差点就要站起来告诉大家,照得不好请多多担待,像这种易拉宝的,真的要请平面模特好不好。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妍妍终于坐不住了,也算熬到了结束,她想,也莫不是这么巧合就有人偷走五楼的相机吧,“相机不能放在现场,要跟着摄影师走”,老师的教化言犹在耳,怎么就行动起来这么困难呢。
“你来一下。”散会了,妍妍从最后一排走到前门的时候,古立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声说。她跟在一群散会的人后面,走过高主任的办公室目睹了下呆了半个月的房间,然后跟着古立走进隔壁的隔壁的办公室。想都不用想,他这次可没有喊“坐”,毕竟刚开完会,哪个领导开会的时候不耀武扬威的说上一通有的没的,要不怎么体现领导存在,一般大领导更是玄幻,来的时候恨不得全员预备,包括宝洁,做点形象工程弄欢送会似的,走的时候悄然无声,特别夸张,这在过去是有的,根本不是调查工作,要妍妍说,有时分明带着旅游的特点。此时,她眼前的这位副总裁,倒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也经不住两个小时脑筋一直跟着会议内容转啊。
他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把上衣的扣子打开一颗,掏出炫赫门就点了一支。妍妍站在他办公桌的半米处,等着问什么事喊她来。“那个,你是什么事?”倒问一句,她有点蒙了。“我没事,你喊我的。”领导突然记起来,是要跟她沟通拍照的事,“对,还有个锁是吧,没事,我来找后勤。多大的锁?”他问她。
“铁链锁吧,长短可以调节。”妍妍回答。
“你练的怎么样了?”他一边给后勤的人安排锁的问题,一边问。要说他真的管的有点宽了。就那会议上的好几件事,都不是他操心的,下面的经理都是摆设吗?显然有时候就是。
“什么怎么样?”她想到,难道是问练习拍照?
“你把灯都装好了?”发完信息,他把烟放在嘴里又抽了两口,这会儿,门口找他签字画押的同事就来了好几位,就像平时见不到他似的。
“相机还在上面,我先上去了。你忙。”妍妍看同事都进来了,等着汇报工作,她想先去把相机看看。
“抓紧这周把人都拍完,你陆续加一下每个人,在群里找他们也行,我们要做员工风采的墙文化。”他站来,把头上的汗抹了一下。
“好。”妍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从三楼小跑到五楼,心里琢磨,要弄员工风采文化墙,难道有来检查工作的吗?她到了五楼,看到相机还在桌子上松了一口气,还真要时刻都放在四楼的办公室。她挽起袖口把剩余的活儿干完,插着电,引闪器一开,亮!三盏补光灯齐刷刷的亮了。现在需要是是找到一个物品实验拍摄,她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就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拍了一张。
其实后来好久了她才知道,产品的拍摄数值都可以设定,可内容的情感的赋予与观察者的解读,才是这个世界特别缺失的,又珍贵的东西。在挂好背景,弄好闪光灯,收拾好一切后,她的项链突然在黄昏的时候断裂,掉在了地上,这是一条在上海老凤祥买的红宝石项链,边缘玫瑰金,可能由于链子太细,加上日夜磨损,干活儿的时候突然断裂。她在黑乎乎的顶层,由于要拍摄使用闪光灯,而把照明灯关闭着,在漆黑的地板上,她摸索了半天那条项链,她确定是从怀里胸口处滑下去,直接轻轻一声落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