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漪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思及先前看到的一幕,眼中冷意更甚。
她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有几名内侍压着个人,其中两名内侍手持杖棒,看样子是去执行杖刑。
那名被压住的内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小,不知能否挺过这顿板子。
她低声一叹,忽然听见前面拐角处有几名内侍在小声议论。
“还好刚才不是我去倒茶,不然被杖毙的就是我了!”
“没错没错,辛亏把那个傻小子推出去了。”
“谁让他倒霉,偏偏今日杨公公不在。”
随即响起一声厉喝,听着约摸是年纪大的内侍在教训他们,叫他们把嘴巴管严实了。
萧云漪闭了闭眼,拉回思绪,缓步走进乾清宫。
一进殿内,寒气逼人,她往殿内四处一看,角落里都摆着冰鉴,丝丝白气飘扬在空中。
坐在上首的庆宣帝却满脸大汗,时不时地叫宫女用力扇风。
萧云漪眸色一暗,上前行礼:“永宁见过皇伯父。”
庆宣帝随意地点点头,见她神色平静,额头上连层汗意都没有,不由问:“永宁刚从慈宁宫过来?外面的太阳这么大,你居然没有出汗。”
“回皇伯父,永宁走得慢,又有婢女撑伞遮阴,偶尔停下来歇息,故而没有出汗。”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上首的庆宣帝,“皇伯父,您出了这么多汗,可曾觉得哪里不适?是不是请……太医过来看看为好?”
“不必。”庆宣帝一口回绝,又灌了一杯茶水,“朕服用了仙丹,正在排出体内燥气罢了,等会儿自然就好。”
服用仙丹……怪不得她在殿门前遇见了玄灵子。
萧云漪抬头看向庆宣帝,见他面色通红,脸上脖子俱被汗水淋湿,嘴唇透着几分不自然的青紫。
她心中迟疑不决,终究还是缓缓开口:“皇伯父,您已服用了几次丹药,若是按玄灵子所言,这体内的热气浊气应该早已排除干净,为何您现在依旧燥热不已?”
庆宣帝一怔,直盯着下首的女子。
萧云漪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永宁恳请皇伯父,日后万万不可再服用丹药,以保龙体无虞,方能保天下安宁。”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冷若幽潭,隐约倒映出他大汗淋漓的狼狈模样。
自登基以来,庆宣帝已经很少被人看见如此不堪的样子,更少有人直言顶撞。
“放肆!”
他怒火攻心,夹杂着周身不散的燥郁,往书案上一抓,径直朝萧云漪扔过去。
萧云漪只来得及看见一团黑色影子飞过来,一时躲避不及,被直直地砸个正着,一声脆响,茶杯摔在乾清宫光滑如镜的地面,四分五裂。
额头上一阵尖锐刺痛,她脑海中一瞬间空白如纸,紧接着耳中响起嗡嗡的鸣叫声,她完全听不清听雨小声急呼。
一股温热自额角缓缓流下,她无意识地眨眨眼,视野中浮现一片血红,她伸手一模,瓷白的指尖染上点点猩红。
耳中的鸣声更响,萧云漪缓缓跪下,语气依旧恭敬:“永宁失仪,请陛下责罚。”
庆宣帝呼吸急促,胸膛急剧起伏,他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