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感觉到她气散了一些,才犹豫着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我估计贤妃此番,是为着穆朝恩。”
景元感觉到他没有反应,就继续说:“其实上回在罗府,他来找过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估计当时他身边有贤妃的人,贤妃恐怕是将他那些疯话当真了。”
景元叹口气,无奈道:“谁让他就是那么个人。”
方见溪垂眸看着景元,说话间,她头上簪着的蝴蝶振翅钗会随之微不可察地晃动。
他也能看到她此刻表情的无奈与责怪,这都算因为穆朝恩。
景元听到方见溪忽然问她:“怎么个人?”
她心想,这还用问?穆朝恩是个什么样的,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恐怕不日都要扬名整个北直隶了!
于是她道:“浪荡、纨绔、荒唐。”
没一个好词,但方见溪却感觉自己心里那点不悦不但没消,反而更沉重了。
所以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方才景元说穆朝恩对她说了疯话,她又一口一个“他”,一口一个“穆朝恩”,而不是像别人一样,称他镇国公世子。
“他对你说什么了?”
景元这才隐隐感觉到方见溪的不对劲,他靠在他肩膀上此刻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想抬头,却被方见溪一手按着,不让她瞧见。
方见溪猜他此刻神情一定是很不好的,他不能叫她看见。
景元垂眼,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或是说谎,他也总能知道的。他本来就是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对她也是,一直都是。
“他问我想不想和离。”
景元感觉到方见溪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正常,她赶紧补充:“但是后来他就没有找过我了,也没有给我传过话。”
方见溪许久未曾言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地对她说:“没事。”
景元这才安了心,放松下来。她最怕他跟自己相处也同跟外面那些人一样,隔着太多东西,心里想着什么都不说出来。
方见溪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景元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有些逃避她这样的表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将她和穆朝恩那些事放下……他其实是不敢问。
方见溪知道,在她这里,其实他很卑微。
患得患失,哪怕是用力克制,也会时时刻刻担心她要离开,他想控制住她,知道她的行踪,知晓她的一举一动……他一直都想这么干。
可他又怎么能这样对她,又怎么敢?
酸梅汤的酸甜余韵仍在口中,方见溪却觉得泛着苦。
景元把玩着他的手指,他的手很干净,除了握笔写字的地方有一层薄薄的茧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好。
“再过半个月,日子就到了……”她抬起头,坐正身体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他的确很忙,朱让马上就要动作,他白日里几乎都难以待在府上,这些日子都是在鸿禧山庄度过的。他还得躲朱识的明枪暗箭,有时还得要偶尔应付唐王……
更不提他不放心将自己成亲的事交给别人,总是要夜里回来亲自准备,有时候忙起来,天都快亮了。
景元见他不说话,她想想他的性子,就知道方见溪这些日子一定是很累的。
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