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一个‘惨’字了得。
他之所以不言不语,一声不吭,也是因为看见霂丰本身已经‘庸人自乱’了,他害怕他再一倒下,他就更加把持不住,然后整个局势,就如同兵败如山倒一般,彻底完蛋。
所以,文斌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自己:你不能动!再难,你也要撑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支撑下去!
好就好在他那副纹丝不动的‘庄严宝相’上面,霂丰乱则乱矣,可转眼又瞧见文斌那副稳如泰山一般的姿态,总感觉心底有一股力量,稳定着军心,支持着自己,令他还可以由焦灼、凌乱中找到一股可以信任使之并得以依靠的力量。
一颗烦躁的、慌乱的心,可以再沉着、稳定下来,继续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而这股不屈不挠,丝毫不为任何压力所动摇的强大的力量,与此同时,又成为了对方心中如同梦寐般恐怖的压力,因为,他们如论如何,也做不到文斌那样宛如钢筋铁人般的强悍,他们看见他立在那里,单单只是那副轻松惬意、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已经足够让人望而生畏的了。
一直压到第三天的时候,对方终于溃败了。
这期间,文斌曾无数次鼓励过霂丰,他告诉他:只要你不倒,你的对手就一定会倒下,你听我的,不会错!
这句话,在第三天得以兑现。
对方的意志力在受到强大的挫败和打击之下,终于崩溃了。
然后双方积分的差距开始拉大,拉出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场赌局,因为是从第一天下午四点才开始的,所以,要到第四天下午四点,才算完全结束,可是,霂丰在文斌的鼓励之下,已经强撑着两天没睡觉,一天没吃东西了,看见比分逐渐拉大,他心态也渐渐松懈下来,便向文斌告假,说好退出‘浮生殿’,回现实吃点东西,稍作休息,就回来。
文斌想了想,点了头。
实际上他也快撑不下去了。
按照他的计划,是等霂丰回来之后,他也退出游戏,回现实找点吃的,然后心无杂念地打坐冥想三个小时,恢复体力,然后精神充沛地回来,再继续战斗下去。
谁知道那混蛋这一走,就是整整八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一个劲地不住跟文斌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刚刚才爬起来,就回来了!”
文斌这时候已经疲惫得连责备他的话都懒得再说了。
他告诉他:“积分已经被对方追回来不少了,你撑一下,我实在太疲惫了,需要回现实世界调整一下身体状态。”…,
霂丰满口答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数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忽然从大厅外破门而入,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蛮不讲理地冲进包厢里面,架起霂丰,就往外使劲拽。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
“找得我们好苦啊!”
“您已经离家出走快一周了!再不回去,主人和夫人就要屠城泄愤了!”
“求求你了少爷!我们还有妻儿老小,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呀!”
“拜托啦!快跟我们回家去吧!”
“……”
文斌还没来得及退出‘浮生殿’,就眼睁睁看着霂丰在那里哇哇大叫着,被一群黑衣人拖走了。
临走之时,他还嚷嚷呢:“我才不要回去!我不要被关进那个鸟学院里学什么‘家族经营管理学’!我想要过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们插手!放开我——放开我——!!”
然后就被带走了。
文斌那个无语问苍天啊!
这这这……这种事情,未免也太混账了些吧!
他要劝呢,又觉得对不起人家父母家长,万一闹到‘屠城’的地步,那可得枉死多少条无辜的生命啊!
要不劝呢,又觉得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