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长辈的如此低声下气了,她还当是不认识?真是冷血无情,众人看向清宁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谴责之意。
“其实不过是沈家落败了,比不上定西侯吧!”离得远远的张氏低声嘀咕了一声。
一旁的人听了张氏的嘀咕,心里也是忍不住地点头。
兴宁侯府落败了,侯爷沈峰又是个碌碌无为的,这认了这门亲,想来助力是不会来,到时候国公府少不得要照拂一二。
可定西侯府却是不一样的。
萧岭战功赫赫,虽如今只在京城守着李芸娘过日子,可皇上却很是倚重他,何况,边关还有一个少年猛将——萧仪观。
两相对一对比,哪个好,一目了然。
清宁微笑瞥了眼张氏,然后看向裴氏,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敛了去,眼眸一转,澄净如水的双眸里就带几分锐利,“沈二夫人,当初的事情你们不记得,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历历在目,沈老夫人担心我?想要见我一面?这不笑话吗?当日是谁口口声声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们,是谁巴不得我母亲死?若不是当时我警觉,如今我的母亲恐早已是黄土一杯了,还有我,恐也不知道被弃在哪个庄子上自生自灭,这些我本是不想多提了,既沈二夫人要说,那我也不得不提一提了,你回去可以问问沈老夫人,她可还是记得这些?难道她是害怕了?怕去了地府,上刀山下油锅受那烹饪油煎之苦吗?”
清宁说完,站了起来,朝主位上的五皇子妃微微躬身,“很抱歉,让皇妃搜扫兴了。”闹了起来,终究是不好看。
裴氏闻言,脸色顿时一白。
当年的李芸娘在王家与一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抓了个正着,那外男还是李芸娘认识的,彼时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裴氏眼前顿时浮现了几年前那个笑如春风的清宁,笑靥如花,偏偏逼得老夫人把身边的几个得力之人杖毙了。
虽然老夫人没有明说,李芸娘与清宁母女也没有提。
但裴氏心里隐隐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太久了,所以,裴氏也就忘记了。
沈老夫人是病得严重,但是想咽气之前见她一面,却是故意放出去的话,只是想逼她回来而已。
不想,消息放了几日,也不见人上门。
所以,她求了宜安郡主拿了五皇子妃的帖子,来参加宴席,一来是想结交名门贵妇。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萧清宁回沈家一趟。
当着各家夫人的面,还有皇家公主和皇子妃的面,就是要让她不得不点头应承了下来。
如此,沈家就能与苏家绑上。
可是她偏偏提了两年多前的事情。
这世家夫人们,哪个不是玲珑心思,哪个心里不明白后宅院里的阴私?
清宁一脸的正色,目光灼灼,一席话说得模糊,但也透了一个很明白的意思。
曾经,沈老夫人对李芸娘下过狠手。
母女连心。
大家都是做母亲,和做闺女的。
众人的目光同情之色就褪了几分,看向裴氏目光也就多了几分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