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息对方的愤怒,他会自己完成惩罚!”
“游队,你现在和他关系特殊,这点一定要尤其注意——”
游判直接挂断电话,将油门轰到底。
瞬间,昨夜发生在阳台上的事情一把掼向他的大脑,嗡鸣和恐惧在脑中炸开。
他曾在暴怒状态下,把迟寄推向过死亡。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虐~
变熟的春天
恐惧震得游判全身发麻,一路飙车到了小区门口,停车场入口排着队,没有时间等待,他把车顺到路边,冲下去一路狂奔。
住的楼栋离大门不算太远,几十秒的时间,已经能看到楼的轮廓。期间疯狂拨着号码,迟寄一个没接。
终于,单元门近在咫尺,正当他即将冲入之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高空坠落,摔在他的眼前,砸出一声闷响。
血液凝固,游判僵硬地把目光一寸一寸掰过去。
侥幸被彻底粉碎,躺在他眼前的,的的确确是迟寄的身体。
“迟寄!”像被谁推了一把,他差点跌翻,狼狈地朝那边扑跪。
迟寄恰在这时偏头咳嗽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游判窒息般急喘着,那口血好像喷上了他的眼球,睁眼闭眼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色。
直到泪水夺眶而出,血色才被稀释,他再次看清了地面的人。
十七层的高度摔下来,里面怕是全碎了,只是勉力维持着人形。胸口近乎看不出起伏,薄薄的,胸骨好像在碎着往下陷。不敢碰的,一碰肯定散了,双手只能撑在身边,抵着一片衣襟。
迟寄的眼睛里一丝焦距也无,涣散着半掩着,时而一声咳嗽,鲜血又继续呕出。上次受伤没有补回来的血又这样吐了许多,游判的心连狞带绞地痛,眼泪混乱地掉,声音胡乱地抖。
“迟寄迟寄”
语言跟着泪流干了,只能一声一声咬着名字无望呼喊,凶悍强势的人被现实扑灭所有气焰,守着地上的人无能为力地悲恸。
救护车还是旁观群众喊的,载上两人呼啸着往医院奔驰。
上次陪护时游判尚且能绷着弦观察迟寄的状态,协助医生搭救,这回,却是一具掏空的壳子,颓然坐在对面,一双赤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泪水不断往下流,仿佛他先死了,模样比呕血的迟寄还要吓人。
李船携几位办案同事收到消息赶来医院,抢救室外的游判仍旧保持这种渗人的状态。李船头回见他掉泪,更是头回看到他被打击得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心惊肉跳,坐过去慎之又慎地开口叫他。
“老大老大?”
好几分钟过去,那双赤红的眼球才转动了一下。
李船一口气终于提起来:“老大,你没事儿吧!”
游判的四肢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僵硬地动了动,随后将脸埋进手掌抹了抹,再抬头时,模样已不再吓人了。
“十”粗糙的声音从嗓子里割出来,几乎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十七楼李船,几十米的高度,他摔下来了。”
李船听得揪心,脸色几度惨白。他只知道迟寄坠楼,不清楚细节的可怕,身后几名警员也是面面相觑,神色接连阴沉。
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李船茫然地看看抢救室,又看看游判,嘴巴里又苦又涩。
表情凝重的医生一个接一个冲进去,谁都心急如焚,谁也没敢拦下打扰。生怕耽搁的几十秒就断了迟寄的活路。
就这样活活焦灼了七个小时。
游判用命熬出了希望。
迟寄抢救过来后,先是在重症监护住了一周,后转入普通病房,已经三天。据医生讲述,他坠楼时被半空中的树枝接了一下,因此得到缓冲,惊险地捡回一条性命。不过伤势仍然不容乐观,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内脏破损大半,加之先前的旧伤没能好好保养,愈后恐怕并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