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能走吗?”宫女见她停下脚步,疑惑问道。
孟怀瑜收回眼,莞尔道:“能。”
才秀宫在皇宫的东北方向,距离东宫不远但也不近,步行约需半炷香时间,宫女怕孟怀瑜会走到半路晕过去,或是跌倒,走过一段路便会告知还剩多少路程,是否需要休息。
听得多了,孟怀瑜竟生出了几分诡异的温暖。
膝盖上的伤紧绷得厉害,小腿发麻,长期的疼痛让她的大脑在一阵阵眩晕中保持清醒,地面上拖曳出的血珠断断续续,直到抵达东宫大门,彻底消失。
宫女不由松了一口气:“孟姑娘,到了,殿下在书房内等你。”
孟怀瑜仰头望着雕梁画栋的宫殿,阳光映照下,瓦片像被镀上一层金光,让人望而生畏。
拖幼时的福,东宫老一辈的宫女太监嬷嬷皆认识她,时隔十年,再次瞧见她,震惊之余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觉得隔着距离她无法察觉。
宫女尽职地将她带到书房门口,轻叩了两下门:“殿下,孟姑娘到了。”
房内响起一阵簌簌声,夹杂着书卷落地的动静,门被猛地拉开。
男人袭一身深蓝衣袍,束起的发冠稍许凌乱,眉眼微微蹙起,漆黑的眼瞳内带着试探,轻唤道:“怀瑜。”
孟怀瑜站在宫女身后,低眉垂眼,行礼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空气似乎安静了,连带着周围的鸟兽鸣叫也一起消失,祁乾看着眼前颤抖的少女,眉间的皱褶更紧了。
膝盖上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崩开,疼痛和麻意袭来的瞬间,孟怀瑜忍不住拧眉,差点跌倒落地。
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地架住:“殿下,孟姑娘的腿受伤,无法久站。”
祁乾刹那回神,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女的下腿,粉白渐变的裙摆中央被某种尖锐的物件撕破了道口子,血色如花朵般绽放晕染,且肉眼可及还在朝外扩展。
“去请太医。”
他上前一步在孟怀瑜来不及反应下,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进书房,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上。
手触及裙摆想要掀开时,被孟怀瑜猛地按住:“殿下,不合规矩。”
“我只是瞧一眼伤。”祁乾单膝跪在软榻边,仰头看着孟怀瑜,“也不行吗。”
因失血过多,孟怀瑜的脸色很差,失去阳光照射,苍白的肌肤甚至透着几分暗淡,宛如病入膏肓的残喘者。
她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合规矩”
祁乾捏着裙摆的指尖用力到泛青,好半晌,松开手:“我以为你递牌子来,是已经考虑清楚,要留在东宫。”
孟怀瑜侧靠在墙上:“这不是你现在能掀我裙子的理由。”
祁乾怔了下,眼眸内渐渐汇集起光亮,期待道:“你真的想好,脱离教坊,今后陪在我身边?”
孟怀瑜看了他一会儿,视线转向榻边上的矮桌,上面放着之前祁乾给小姑娘的令牌,被她亲手又递了回去。
她敛下眸内的复杂情绪,弯唇轻笑:“我可以留在东宫,但不是现在。”
在男人不解的神色中,孟怀瑜倾身上前,距离拉近的一瞬,她在男人的眼底瞧见了翻涌的占有欲,以及巧笑倩兮的自己。
“既然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那不如你帮帮我,完成后,我自然会永远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