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婕妤从软榻上下来,雍帝微微一皱眉,却没有阻止,走到大殿中央,宝婕妤才停下来,欠了欠身子。
“这串手链是臣妾的,但臣妾并不知它为何会掉落在太和殿内。”
李贵人看着皇上出来,想着皇上平日了宠爱颜嫔的模样,眸子一闪,跳出来嘲讽道,“你的手链你不知道?难不成还是别人从你手上拽下来的?”
宝婕妤冷然看了李贵人一样,就像在看跳梁小丑般,勾出一抹讽笑,“谁知道呢?”
“你!”李贵人被她的眼神一激,怒不择言,“宝婕妤就算推脱,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这理由你说出来谁会相信?”
“朕信!”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威严自若的皇后,还是维持温柔的淑妃,又或者是沉默寡言的云妃都是一愣,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李贵人,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雍帝。
“皇上?”
看着众人的百态,雍帝拨了拨腰带上的荷包,抬起头来,重复了一遍。
“朕说,朕信!李贵人可有听清?”
李贵人大惊失色,立时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雍帝轻笑出声,凉薄之意分明,“爱妃何错之有?退下。”
“是。”李贵人红了眼眶,又惊又惧,低垂着头,缓缓退下。
见无人再说话,雍帝才收了笑容,看向微微怔然的宝婕妤,眸子一软,竟想不出当初自己为何要宠着颜嫔了,明知道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不是吗?
“宝婕妤身上有伤,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上。”看了一眼雍帝,宝婕妤不懂他这一番动作是为何,敛了敛眸子,要说雍帝心中依旧喜欢自己,她是如何都不会信的。
目光朝内殿看了一眼,难道是为她?宝婕妤眸子一冷,拿她当靶子,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雍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当初拿颜嫔当靶子想要保护宝婕妤的意图,宝婕妤没有领悟到。反而,他现在想清楚了,准备好好对待宝婕妤的时候,倒是让宝婕妤觉得自己在拿她当靶子保护颜嫔。
要是雍帝知道了宝婕妤的想法,还不得恼死。
皇后看着宝婕妤站起来,顿了顿,走到皇上身边,浅浅蹙眉,有些为难道,“皇上,那这事要如何查下去?不仅颜嫔小产,就连珍淑仪也……”
心疼地看了一眼楚晏姿,皇后隐晦地提醒着雍帝,你的两位爱妃可都受了不轻的伤,你想护着宝婕妤,又怎么向她们交代。更何况,当着全宫人的面,有失公允,让别人怎么看皇上您呢。
皇后拿着帕子遮了遮嘴角,掩住那一丝讽笑,收回自己的视线。
雍帝自然明白,他不能就这样没有证据地说穆涟漪是清白的,瞥了眼那些珠子,又对宝婕妤的丫鬟琉珠说。
“你再仔细想想,你主子的手链是何时掉的?或者谁接触过你主子?如果你都想不到,你主子可就要背着这罪名了。”
宝婕妤听到这有些威胁的话,凝目看了他一眼。她身后的琉珠听到雍帝的话,当真仔细的回想,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出一个细节来。
琉珠细细揣摩后,谨慎上前一步,“皇上明鉴,今日小主来参加小皇子的洗三礼的路上,碰到过一个小宫女,她急急忙忙地路过,碰巧撞了小主一下,小主仁和宽容,没有和那宫女计较,就放了那宫女。”
琉珠往日里并不如琉玉那般话多,却一向稳重缜密,这时遇到小主被陷害之际,倒是将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这“碰巧”二字用得极端微妙。
琉珠瞧了瞧雍帝一眼,又见自家小主也想起这件事,她又继续说道。
“刚刚在小皇子的洗三礼上,奴婢就见服侍主子的宫女眼熟,这时候回想起来,才惊觉,那宫女和早上撞到主子的是同一个人。”
听着琉珠的话,雍帝就顺着她的思路思考起来,知道宝婕妤性子虽然直率,却也不是动不动就处罚奴才的人,明白了琉珠的意思,是怀疑那宫女有问题。
琉珠磕头行了个大礼,“奴婢斗胆,恳求皇上查问那个宫女。”
“准了。”
雍帝换了个姿势,朝着张进额首,示意他将那个宫女找出来,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楚晏姿面前的、绣着高山流水图案的屏风。
张进看见了雍帝的眼神,不知哪里来的默契,竟然没有误以为雍帝是在看楚晏姿,准确无误的看见了摆在那里的屏风,记住了那上面的图案,有些诧异,朝着雍帝点头,领命下去。
有着琉珠给的线索,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张进就找到了那个宫女,那宫女胆子不大,受了颜怜玉的贿赂,而且颜怜玉担保过会保她无事,想着颜嫔的恩宠才会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