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孙逢兰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本来正同薛夫人讲笑话讲到热闹处,一转头瞧见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喊她来做什么呀。”
江夫人自然没注意到些小动作,赶忙招呼,“娴枝来了,快坐快坐。”
娴枝请了安,“婆母不是近两年都不怎么进荤辛的吗?如今这一桌子大鱼大肉,闻了感觉可还好,是不是有些不适?”
这话问得贴心,蒋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好还好,我无碍,你们赶紧吃吧。”
孙逢兰本不想拿正眼瞧这个只会阿谀奉承和勾搭男人的狐媚子。一席菜吃到中途,娴枝夹菜时衣袖滑落,她才注意到对面腕上那一抹翠色。
上佳的品相,过目不忘。
娴枝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如同被烫了一下似的,赶忙缩回手。
孙逢兰也不是个蠢的,前后一联系,瞬间反应过来铺子里那个有些熟悉的女子是谁。
她向来压不住话,眼睛转了几圈,便放下竹箸开了口,“江伯母,您这院子如此气派,怎么还有人缺钱花呢?”
“什么缺不缺钱的,逢兰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呀?”
江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孙逢兰却已经将得意的眼光抛向了娴枝,自得于已经抓住了她的小尾巴。
既然说都说出来了,娴枝偏偏不买她的账,自顾自继续吃着。
反正那日她戴着帏帽,连掌柜的都不知道她身份和姓甚名谁,这小丫头就算此刻想在饭桌上发难,也没实证。
见她气定神闲,孙逢兰的话愈发尖锐了,“江伯母是菩萨心肠,平时对下人是最好的,就连平日里有个来讨食的猫儿狗儿也都赏点剩饭剩菜养活,可是就怕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偷油老鼠,在背地里掘米缸。”
话已至此,看来不回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娴枝慢条斯理擦了擦嘴,“长辈还未开口,原轮不到我多嘴。只不过我好歹是做长嫂的,要说孙家妹妹一句。你这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气?要有话就敞亮点,痛痛快快说出来,别在饭桌上夹枪带棒,惹得人吃不下饭。”
孙逢兰一点就着,“你说我夹枪带棒?那我这夹的枪带的棒是冲谁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娴枝故作惊诧,“啊?听妹妹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冲我来的?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是上不得台面的。可今日既然婆母怜惜我,让我与你们一同坐在这饭桌上,妹妹现在想撵我下去,不知道是要下我的脸面呢,还是下婆母的脸面?”
一番话移花接木,将孙逢兰针对的由头转向了江夫人。
果然,江夫人的面色不大好看了。
孙逢兰自是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翻天覆地。这几句话倒进耳朵里,如同热油下锅,烧得噼里啪啦响,却不好反驳,“你!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故意为难江伯母?这怎么可能?”
“妹妹既然没有,那便最好了。”娴枝冲她和气地笑笑,低头继续夹菜。
都已经得罪了,还能怎么样。反正迟早要和满家撕破脸的,不如死得有骨气点。
孙逢兰恨不得立即将她拆之入腹。可是她又没有实证,说到底也是自己的猜测,心里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你给我等着。”
薛夫人饮了口酒,朝向一脸茫然的亮江夫人,笑道:“好伶俐的一张嘴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