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家?满家的大娘子……哦,那个病秧子的遗孀啊?你是个寡妇对吧?哎,我就知道他活不长!你早说,原来生得这般美貌,跟了他,还不如跟我呀!”
周围人一阵哄笑,有个不嫌事大出声拱火:“跟你?你哪有满家那么大家业呀?”
“哼,跟了我,再不济那也比守活寡好呀?哦……现在是真守寡了!”
他们出言不逊,娴枝只觉得恶心想躲。可这几人偏将她围得密不透风,她实在不想在这里与这些人撕破脸,只得压下心中反感,强笑道:“今日是在孙府,几位大哥不给我面子,可否给景阳郡主一个面子?闹出事情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谁知听了她这话,刚才那个领头的男子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起劲了,上来就去揽她的腰,“哟,还是个有脾性的。我就喜欢这种劲儿的,你也不看看我跟孙祯是什么交情……”
娴枝惊得冷汗直冒,可又无处可躲。
就在这时,有人将他的手腕掣住,阻止了他下一步更过分的动作。
“徐大哥,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是不是不妥。”
娴枝转头望去,竟然是满彧。
他神色冷淡,望向那个男人肥头大耳的男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不知是按住了他什么穴位,看似轻松,可对方已经痛得面容扭曲满头冷汗,连连求饶,“满二,你放开我——疼疼疼!!”
满彧淡淡一笑,手上力道不减分毫,“徐大哥既然知道疼,还做出这等事?”
“她就是一个寡妇,算得上什么你的嫂子?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别以为你满二家世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父亲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虚职,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起,满彧松了手。那人方才被他捏住的手软绵绵耷下来,好似一根软面条。
——竟然已经卸了骨。
“我们满家的事,也容得到你来置喙?”
满彧垂眸看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情绪,看得娴枝心中有些发凉。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欸,满二,你这是?”
孙祯听闻后院有人起了争执,急得满头大汗匆匆跑来,谁知一拨开人群,就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脸色有点发白:这两位可都不能得罪,究竟出了什么事,在这样的场合起争执?
明显还是那徐家那位公子伤势更重一些,他只好过去笑脸相迎,赔罪道:“徐公子,满二这几年在外学了点武艺,跟您开玩笑打闹,可能下手不小心重了。您这边请,咱们府上有上好的医师,给您看看。”
几个下人慌忙过来,将还在哀嚎着的徐公子送走了。
又赔着笑请走了围观众人,孙祯这才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望向满彧,“一年没回来,你这脾气也真是长进了。他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你都不给他留。”
担心他为难满彧,娴枝只好上前自己请罪,“孙大哥,不怪他。是刚才那位徐公子言语轻佻想要调戏我,满二公子才出手相救……”
话还未说完,满彧开口打断她:“不是为你。”
他淡淡扫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路过毫不相干的人,“徐丘开口辱骂家父。我听不下去,这才出手。”
不是为自己?还要强调一句……莫非是在讽刺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明明前几日还在一同商议满明珠的事,今日就对自己冷眼相对。
娴枝心中暗忖,这人阴晴不定,实在危险,还是离远些好。
孙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挠了挠后脑勺,“哦,这样。那也确实活该……唉,无妨,徐家就算闹起来,只要满伯父不怪你,谁能动得了你。”
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去,娴枝留在原地,愈发郁闷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吃到闭门羹。满珩倒不算,他不喜欢女人。可是只要是喜欢女人的男人,怎么会不喜欢她?
方才他望自己的眼神一点波澜都没有,简直跟看一根木头没什么差别。这让她感觉更加挫败。
她没有才情傍身,在这世上唯一的活路就是依靠男人。如果她这副皮囊连男人都诱惑不了,那还有什么用?
难道是在满家守了一年活寡,忧思伤身,容颜不复当初?
想到这,娴枝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她往前几步,走到桥上,对着那湖中自己的倒影发呆。
没有变化呀……依旧是这样皙若凝脂的肌肤,一双顾盼多情的眼睛,春花秋月难比拟的好容貌。
她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