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枝充耳不闻,抬步便走了。
真是时运不济,镯子没当成,白白费周折跑出来一趟。
她这时也没别的法子,只好想着在外面多游荡一阵,等那位阎王爷走了,再回去把镯子给当了。
寿宴上若是连一身时兴的衣裳料子都没有,丢了脸面事小,惹人起疑事大。
娴枝已经隐没进了人群里,却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或许是那位孙小姐指使下人过来跟着伺机报复?唉,还是惹麻烦了。
她刻意挤进人多的地方,见弯就拐,一通乱走,直到进了个窄巷子,抬眼见前面路是死的。
心中咯噔一下,身后脚步声逼近,她满怀戒备地回头——竟然是柳娘。
柳娘这几日看着消瘦憔悴了不少,出门竟只敷衍擦了一层粉。
娴枝虚惊一场,拍着心口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是前两日送的钱又不够了?”
柳娘哼了一声,“若钱不够,我该去满家找你才是,而不是在这儿跟过来。”
“方才你同那孙小姐在当铺说的,我都听见了。你是来当玉镯子的?这是江夫人给你的,你居然敢当了,不怕被发现这钱?”
眼见瞒不过,娴枝只好将孙家寿宴和满家老夫人也要回鹊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哼,我们穷人吃饭都吃不饱了,他们这群富贵闲人还想着摆这些场面。”
娴枝与她没有什么话好说,转身就要走,却被她喊住了,“等等。那可是江夫人过门时给你的,她自然是记着的。在这样的重要场合,若是她问起来,你如何说?”
娴枝答不出来,心中更烦躁了,“那我还能怎么样。”
还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柳娘将她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末了叹一口气,似是很不情愿地说:“你跟我来。”
娴枝跟在她身后,到了一处破落的院子,这里一看就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已经长满了杂草,无人打理。
不过看格局架构,似乎从前也是一处气派的院子。
只有一个房间还算整洁,有点人气儿。看屋里陈设,应该是妇人住的屋子。
“知道这是哪儿吗?”
娴枝当然不知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这是你娘从前的屋子。”柳娘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朱红漆的木箱,“你对你娘知之甚少,应该不知她在跟你爹之前,曾被一个富户人家赎了身,养做外室,就养在这院子里。但那家的主母不肯容她,设计让她落了胎,赶得无处容身,她后来才跟的你爹。”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看。”柳娘费了一番功夫,将那木箱打开了,里面层层叠叠堆放着一些华彩锦服,全都是上好的料子。
拨开衣服,下面甚至还放着一堆钗环首饰。
“前几日她又来找你爹,我将你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她竟然良心发现,告诉我这个院子和这些首饰衣服还能卖些钱,让我拿去,全当她赎罪。”
柳娘拿起那些衣服抖了抖,上面竟然一点灰都没有。
她哼了一声,“那个赌鬼穷成那样,也没把这些东西给卖了,可见是真的宝贝着呢。来,你挑衣服和一两样首饰,剩下的我拿去卖了。”
娴枝望着那些华贵的衣裳和首饰。从前她对自己母亲这个人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