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下人见他注意力被转移了,赶忙围到自家主子身边,他已经被打断了几颗牙齿,满嘴满脸的鲜血,嚎都嚎不出来了。
娴枝不免有些担忧,“他是我们这儿的地主豪强,你打了他……”
“没事,不用管他!要告就去衙门告吧,我不信他能将老子怎么样!”周蔓青完全不顾这些,转头向她咧嘴一笑,“我带你去这边最好的医馆看伤。”
娴枝随他踏出门,才发现他方才自己单枪匹马杀过来,将院中一众护卫打手都打伤了,个个都躺在地上哀吟,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周蔓青牵来自己的马,回身向娴枝伸出宽厚的手掌,“来,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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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娴枝已经记不清楚的落水之夜,周蔓青是真的在水流中差点丧命。好在他命大,随水流而下,漂至下游被人捞了起来。不过撞到河中石块伤了脑袋,记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姓甚名谁。
他醒来的时候,正好旁边有驻扎的军队,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一概不记得了。但看他体格健壮,就让他入编从军,跟着行军队伍去了边疆打仗。
用周蔓青自己的话说,他还真是有那么点运气的。本来打了多少年仗都籍籍无名,但一次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路上,正好遇见一个富人马队遭遇盗贼抢劫,他热心肠,不顾好友劝阻冲上去与那群盗贼搏杀,救下了那支车队。
没想到,这个富人就是微服私访的当今圣上。
他救驾有功,又有一身本领,自此之后得圣上亲自提拔,几次战役中军功赫赫,一路升到了将军。
他这次来乌女庄,就是听说这娴枝在这里过来找她。路上遇到慌慌张张要去官府报案的柳娘,一听说娴枝被困清河庄康家,这才快马加鞭赶过来救她。
“来找我?”娴枝听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就是为了躲避景阳郡主的追杀,周蔓青远在京城,怎么能听说她的踪迹?
下一刻,周蔓青口中说出的话才让她更加震惊。
“是啊,娴枝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你猜是谁?是你娘,你的亲娘!”
这话一出,娴枝和柳娘都变了脸色。
“怎么了,是眼睛疼吗?”周蔓青见她面色不对,立刻换了脸色,瞪着那个正在收拾药箱的医师,“说了让你小心点,仔细用药,你这什么庸医?若是她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医师唯唯诺诺地苦着脸向他解释,“不是啊,大人,这位姑娘的伤不是太重,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刚才可能是敷药接触了伤口,有些疼吧?姑娘,你没事吧?”
娴枝怕他为难这人,赶忙摆摆手,“我没事,你快走吧。”
医师出去后,娴枝问他:“你说是我娘告诉了你我的下落,那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她在京城啊。”周蔓青神色有些诧异,“这些年你们一直毫无联系吗?从前你还在我家的时候,她还来见过你几回,给你送些吃的用的,我看你们母女感情还不错。”
娴枝一时沉默。她总不能向周蔓青说,那几年的记忆她完全都没有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亲娘长什么模样,只是听柳娘说,跟自己有五分像。
从前在满家,是因为她借柳娘之手送给自己的衣服,才被景阳郡主认出来身份。现在四处躲藏流离至此,她又去告诉周蔓青自己的下落,也不知,她究竟是何居心。
她心中,对这个已经不记得模样的生母,是很防备的。
周蔓青当然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一直在为二人的重逢高兴。
他不敢碰娴枝,又总想帮上点什么忙。方才医师敷药时,他就一直搓着手左边转转右边转转,这时人走了,又满脸期待地问她:“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娴枝摇摇头,“刚喝过了汤药,现在没胃口。”
“是药太苦了吗?苦的话,我去街上给你买点蜜饯糖饴来。”
娴枝实在无奈,点了头。下一刻,他便乐呵呵地大跨步出门,骑上马往街上铺子去了。
他刚走,柳娘就凑了过来,“我看这人对你有意。你在周家那几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