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枝灵秀,一点便通,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也能雕出个像模像样的图案。
寒烟笑着调侃:“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你从为娘这继承到的,也不只有美貌嘛。”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娴枝轻哼一声,专注地望着刻刀的刃尖,一点点划开泥杯还未烧硬的外壁,雕出精巧的花纹图案。
她突然想起从前满彧给她雕的那枚簪子。
若是她学会了雕玉的手艺,是不是也可以雕个杯子送给他,让他喝茶时用着,日日都能想起自己?
这样,睹物思人的就不只有她一个人了。
*
春猎这日来的比娴枝想的要快,就在三日之后。
春猎要保护诸多贵人,调离了兵力,抓习越和就更难了,如同大海捞针。
当天出发前,周蔓青臊眉耷眼地过来找娴枝,承诺等春猎两日结束,一定将他揪出来。
娴枝心中只盼着春猎上能与多余几位贵人搭话,对这事不算太急,敷衍着安慰他几句,就想送客。
周蔓青却眼尖地发现了她背后桌子上一堆泥屑,拿起那个未成型的泥杯,问道:“这是什么?你亲自刻的?”
他拿的那个是雕毁了的半成品,上面一株藤蔓歪七扭八,还没来得及刻出花朵。
娴枝道:“随便雕出来练手的玩意罢了。”
周蔓青却宝贝似地捧在手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那送我吧,我还缺个喝酒的杯子。”
娴枝本觉得这东西拿不出手,可周蔓青这段日子帮了自己那么多,这一个小要求自然不能拒绝,只好道:“你只要不嫌粗陋,就拿去吧。”
反正这东西送满彧她也送不出手,还得继续重刻。
周蔓青捧着那杯子高高兴兴地走了,娴枝回去洗干净了手上的泥渍,换完衣裳出发。
一路车马颠簸,娴枝头晕脑胀地下去,眼前是空旷的皇家猎场也只有在这时节才迎来热闹的人声。
遥遥看见,有些男子已经换上围猎专用的软甲和护胸铁衣,手持长枪,正跑马热身。
这时节春意慢慢浓了,到处草地泛青,远处山林草叶渐盛,看过去一片幽深。
娴枝第一次来春猎围场,不免有些激动,没几步就差点摔跤,白鸢一把拽住她,无可奈何道:“这里可是猎场,谁让你穿这种软底的绣鞋来?还不崴断腿。”
“我又不上猎场。”娴枝嘴硬,对她心虚地笑笑,提着裙子快步往女眷那边去。
她只是平民商户,自然没有官家小姐们那么漂亮的挡风纱帐,她自己也根本没想到这出,只要随便找个视野好的空地,能坐着就可以了。
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她。
一转头,原来是王夫人,正笑意盈盈地挥手,喊她到自己这边来坐。
娴枝过去,瞧着她脸上已经没有红得吓人的疱疹了,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印,不过眼看着也快好了,很为她高兴,诚心笑道:“夫人的脸眼看着就快好全了,这样,我就不用寝食难安了。”
“哪能怪你啊,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你家的胭脂最好看,怪我没查清楚,险些坏了你家的生意,”王夫人拉她坐到自己旁边,“我家官人说不宜见风,给我弄了个这么严实的纱帐。你没有提前办帐子?今日就在我这坐吧,还有一些瓜果够你吃的。”
娴枝的确没有想到,这位王夫人不仅温和大方,还如此宽容善良。
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