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直不回家。而且心里爱的是别人。”
“那也是因为你总是搔首弄姿,我看不惯你。”
“实话说出来了,很好,你当年答应娶我的时候,是为了什么?报复?虚荣?反正你从来都没有看得惯我。”
他们还真是不在乎在自己面前吵架,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房子过了八年,早就没有了自己和妈妈的痕迹,胡羞坐在原地,阳光透过就窗子照进来,照在自己日夜弹奏的钢琴上。
爸爸的墙上钉着的架子,挂着吉他,二胡,琵琶……在她凝视的目光里,爸爸妈妈的苛责依旧没停。
她就在争吵中陷入回忆。妈妈是在她十三岁开始正式有了新的爱情的吧?
断断续续,毕竟从前都会按时回家烧菜的女人,突然开始借口加班。
十八岁的那个晚上她忙着填志愿,在厚厚三本报考信息里选择自己想读的专业。
工商管理,人力资源管理,法律……那些写得清楚却猜不到未来是什么的专业名称,她很想找人请教,毕竟四年都要和它们打交道。
那晚来敲门的爸爸,进门的眼神像个悬疑故事的反派。
她当时也怕得要死——妈妈的情人就在主卧里,过会儿要去上晚班。
她下意识地站在了妈妈和情人叔叔的一方,爸爸的眼神太过恐怖。
情人从爸爸身后走过,爸爸转过身去追打的前一秒,她开口说,爸,我要报志愿了,明天交上去,能帮我看看吗?
在她上楼之前,他们叙旧过吗?还有记得住的能够成为爱情的回忆吗?
能到结婚这一步,总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如果都是仇恨,自己是为什么存在的呢?
彼此不对等的记忆凑在一起都是不可逆转的仇恨,一个是自傲有仇必报到走火入魔,认为妻子因为不检点,那不离婚就不会让对方幸福,拖垮;另一个是觉得丈夫从没爱过自己,结婚就是一场囚禁,靠其他的男人解救自己,在被丈夫破坏伤害,躲得很远……她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正好,你女儿也回来了。看看你们两个坐在一起,还真是一模一样。
曾经你讨好男人的样子有多下贱,你女儿在上海和人恋爱的样子就有多献媚。”
听到这儿胡羞像被惊醒:“爸!”
“她嫌弃我介绍的男人,放着条件好的医生不要,和个小演员混在一起。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二十八岁快三十的人,和你一样注定被人笑话……”
说她没关系,但是说刁稚宇,她忍不了。她轰地站起来:“爸。我真的以为在医院那阵子,你看到了我有多努力。结果你现在还在纠结我喜欢的人?就不能看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