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亮了一下身份证,竭力控制住自己:&ldo;先生,我是扎克雷&iddot;特津中尉,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的特别助理。我和刘易斯&iddot;瑟斯顿一起在五角大楼工作。我有理由相信他可能处境危险。我想马上检查他的房问。&rdo;
管理员似乎拿不定主意:&ldo;唔,我不太肯定到底能不能进去。你讲的是什么样的危险?&rdo;
&ldo;我不能和你谈这个问题,先生。但我向你保证,这事非常紧急。拜托。&rdo;
管理员又犹豫了会儿,终于软下心来:&ldo;我想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是可以的。我去拿钥匙。&rdo;
他们在卧室里的桌子边发现了刘易斯,他倒在靠椅里,只穿着件内衣。他的皮肤呈病态的黄色,脸色苍白,嘴唇呈暗蓝色。他双眼圆睁,茫然地瞪着天花板。从太阳穴上一个清晰可见的枪眼里流出来的血在地上积了一小摊,已经开始变干了。一把左轮手枪躺在血泊边上,就在他垂着的右手下面。他面前的电脑开着,屏幕暗淡无光。管理员恶心地直往后退,然后冲出去叫警察。扎克靠过去接了一下空格键。屏幕亮了,出现了一份简短的自杀留言。孤独和工作压力太大了,字条上说。字条的结尾是向朋友和家人道歉。
扎克蹲在刘易斯的尸体旁检查他的手和手指。没有骨折和淤伤。他看了一下脚和脚趾。没被碰过。他小心翼翼地掀起内衣,仔细地查看生殖器。还是没什么异常。刘易斯的脸、耳朵和喉咙也都没有伤疤。扎克环顾房间,异常整洁,没有挣扎的迹象。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管理员还没回来。扎克又朝周围看了一眼。他发现刘易斯的钥匙放在门边的小桌子上。他抓起钥匙,飞快地冲下消防楼梯。
他在威尔逊大街靠近地铁站的商业大街上的一个付费电话前停下来,给联邦调查局打电话。在拨电话时,他的手直打颤。刘易斯死了。他要彭斯听电话,在和接线员磨了半天嘴皮子后,终于接通了副局长的汽车电话。
&ldo;他们杀了跟我合作的人,&rdo;扎克说,同时竭力保持镇静,&ldo;杀了他,而且把现场布置得像自杀一样。在罗斯林。&rdo;
&ldo;等一下。再说一遍。谁杀了谁?&rdo;
扎克解释了和瑟斯顿的关系,对电脑磁盘上的资料这一细节只字不提:&ldo;他们杀了他,彭斯。我确信。刘易斯没有枪。他不是那种人。在警察把这件事定为自杀,运走尸体前,你们得立刻派一组法医去。&rdo;
&ldo;别挂电话,中尉,我们不能四处……&rdo;
&ldo;现在就去,彭斯。现在!&rdo;
&ldo;好的,中尉,好的。镇静点。我尽快派我们的人去。试着镇静下来。控制住自己。&rdo;
&ldo;不要给我讲什么自制的大道理,彭斯,&rdo;扎克呸了一声,&ldo;是你们自己的人失控了。福斯滕知道联邦调查局跟我联系过。他知道我了解有关调查的事。他今天跟我摊了牌。有人在泄密。&rdo;
&ldo;妈的,&rdo;彭斯嘟哝道,&ldo;你在哪儿?你要保护吗?&rdo;
扎克没想过这事。他不喜欢这主意。不管怎么样,如果他们想杀他的话,他早已死了。
&ldo;不要你们这些小丑来保护我,&rdo;他答道,&ldo;决不。&rdo;
&ldo;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可我想马上派爱德华兹去你那儿问一下福斯滕讲的话。&rdo;
&ldo;休想,彭斯。&rdo;
&ldo;照我说的做,中尉。&rdo;
&ldo;不,你照我说的做。你知道,彭斯,我对你们这些饭桶一点都不相信。我认为你们这个局是个保不住秘密的漏嘴。可刘易斯&iddot;瑟斯顿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们对他的死能调查出什么名堂的话,我会在接下去的几天里给你们一件小礼物。这会让你们的日子好过得多。&rdo;
&ldo;等一等,特津,你在说什么?你不能对我们隐瞒证据。&rdo;
&ldo;我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明天上午最好能让我看到验尸报告。&rdo;
&ldo;特津,现在请你稍……&rdo;
扎克挂断电话,走进地铁。他朝站台和火车的四周飞快地瞥了一眼。他们不会来杀他,他不断地对自己说。他们早就可以杀了他。但在水晶城下车后,他仍尽量留在人群中。他的公寓似乎不太安全,但那是唯一可去的地方。他需要有个可以思考的地方。老天,刘易斯死了,这帮混蛋。
一进房间,扎克就拉下了窗帘。他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小口,然后又吐出来。服下药后产生的迷糊感还没消失。他得让头脑保持清醒。
危险使他的脑子开始运转。他拿出一本拍纸簿,坐在饭桌旁,开始用笔在纸上涂划,试着对形势做彻底的全面考虑。不久,控制能力恢复了。他的背部仍隐隐作疼,可他的手不再颤抖。他觉得手臂和肩膀的肌肉放松了,就弯曲了一下,感觉到了它们的力量。如果有一场战斗的话,那好极了。忘掉联邦调查局和他们的调查吧。他会亲自把这些混蛋制服,一次一个。刘易斯手无缚鸡之力,像个孩子。他可不是!
扎克复仇的念头被电话铃打断了。铃声响第二下时,他拿起听筒。
&ldo;是扎克雷&iddot;特津中尉吗?&rdo;
&ldo;是的,我就是。&rdo;
&ldo;中尉,我叫詹姆斯&iddot;里查兹。我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