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骂,反正我也口渴。”
宋二歪说话时,寡瘦、黑熏的脸上有着腼腆的笑容,嘴两边的脸皮子竖起,成了一条线,露出两排齐展的白牙。让人只注意到了他露出的白牙,姑娘们又笑起。张秋菊说:
“二歪,刚才你说,‘莫看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跟他们学的。王建坤不肯来你们这里,他说,见到你们,他心慌、发抖。”
姑娘们知道后,笑在了一起。何丽丽指着自己说:
“你看,我是老虎?”宋二歪老实地答道:
“你们哪里是老虎,只是你们愈笑,我愈不敢看你们。”
宋二歪说后,嘿嘿地笑着,姑娘们见到他那憨态,又笑开了。
坎下的,看到宋二歪从何丽丽手里接过水壶后跑开了。躲在茶园边的他们,“呵”地一声,跑回了茶园里。
宋二歪跑来,递给他们水壶时,坎上传来了河丽丽的歌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张晴接上唱道:
“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情和爱情。”
歌曲在何丽丽和张晴中间唱开,好一阵,坎下坎上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接着传来姑娘们取笑何丽丽的声音。二歪对大伙儿说:
“她们见我说话,总是嘻嘻嘻,哈哈哈,那是为什么?”向前说:
“因为你二歪长得帅,那是喜欢你。”
二歪看着大伙在笑,自言自语道:
“莫是那样?”笑了笑,后嘿嘿地笑出了声。一只手摸着脸,惹得大伙儿低头忍俊不禁。二歪神兮兮地说:“说我帅,她们才漂亮,出过力,热得脸上红扑扑的,像三月映山红,好好看,真的。”二歪对大家看去,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说:“丽丽说,她是老虎,张晴哥,你怕她吗?”
他这么一问,张晴笑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对二歪点着头。李三保在喝水,忍不住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半天工夫,姑娘们挖完了茶园,来到了溪里,洗着手脚和脸,拍去身上的沾落的泥土,有的走出了溪。
彭艳艳在洗着解放鞋上的泥巴,一边哼着那首《冰山上的来客》插曲。
“多好听的嗓子,”
艳艳抬头,见是王鸣,唤了声:
“王鸣哥,是你。”
王鸣手握锄头,踩进了水里。艳艳显得有些紧张、拘束。因为,溪里只有他俩。王鸣说:
“怎么,你那几个大姐姐把你丢下了?”艳艳被他的话给惹笑了,说:
“她们在前面等我,王鸣哥,你们挖完了包的茶园?”
艳艳的问话,在王鸣看来,真如一个中学生。他幽默地说:
“地与天一样宽,你说,挖的完吗?”王鸣和艳艳同时笑了。他说:“艳艳,我爹对我说了你辍学的事,可惜你不能再读书了。第一回握锄头把,手痛吗?”
王鸣这一问,艳艳被感到手有些焦灼,她伸开看着,手掌上起了两个水泡。抬头瞧见王鸣蹙着眉,对她的手掌望着,那种心疼全露在了脸上。再是艳艳艳艳嫩白的脸上,留下挖地时热出的红晕,灵动、眨闪的眼睛,真实、清纯地对他微笑着。这些王鸣全看在了心里:多好看的样子,她那眼神,像母亲那样无私地充满喜欢的瞧望着。王鸣笑道:
“见了你手,我要表扬你人,你见到了自己手掌上的水泡,不骄不弱,有这心地,我得夸你,行!”随后幽默地说,“看你;单薄单瘦的,哪个欠了你几斤肉,是吗?”艳艳捂嘴笑道:
“你真有趣,好会说笑话。”
远处传来张秋菊的喊声:
“艳艳,快些。”
“哎,秋菊姐,来了。”艳艳应着,唤了声:“王鸣哥,我走了。”
王鸣点头应了她,看着艳艳跑去了溪边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