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更重要的,是俞箴的事。裴行简回忆俞箴刚刚说的话,迅速捕捉到关键字:&ldo;你说,董甜想问你要五千万?&rdo;
&ldo;是,怎么了?&rdo;
裴行简凛目:&ldo;五千万人民币加上两千万美元,这个数字……恰巧是裴和在赌场欠下的赌债。&rdo;
俞箴眉头紧皱,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难道还是巧合吗?
但没有切实证据,一切只能推测:&ldo;董甜想要钱帮裴和还债?&rdo;
&ldo;为什么裴和不直接问孙怡要?&rdo;她又问。
&ldo;因为他不敢。孙怡向来强势,裴和违背她的意思想娶董甜已经是触及她的底线,再让孙怡知道,他没听话还再和曲振来往,还惹下这一堆烂摊子,求到她面前,裴和……就彻底在孙怡面前抬不起头了。而且,孙怡很厌恶别人骗她。&rdo;
裴行简冷笑:&ldo;如果这一切都是董甜在背后算计,那不得不说,她真是好手段。&rdo;
假装代替俞箴被绑,不仅能在道德上陷裴行简和俞箴于不义,以后可以大作新闻;还能不让二房花一分钱,由裴行简替裴和的赌债买单。
俞箴不愿意再想,她累了,歪头靠在裴行简的肩上,闭起眼:&ldo;我有认识的人在n城混黑,或许能帮上忙。&rdo;
一切,就等明天交赎金以后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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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怡今晚头疼,留在裴和那过夜。裴和又问裴煦要不要留下来,还有客房能住,裴煦拒绝了,深夜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开门,一副占满整面墙的水彩画映入视线,画中人于高楼顶端一寸之地起舞,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是刀山火海,而那在跳舞的人,脸上空白没有五官。她记得江飞帆画时,还说她心思太重。她让他画上她的五官,他怎么也不肯。
一个不听甲方话的乙方。
他回国那天,裴煦甚至没有去机场送他,听助理说,他等了好久。
裴煦低头笑了笑,她泡了杯红茶,到沙发上坐下,浅啜一口,拿出手机拨通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对方没有接听。
裴煦没有再打,至少这证明手机没有关机,她给这个号码发送短信:董甜,如果你不想回裴家,大可以不接电话。
没多久,裴煦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正是刚才那串号码打回来的电话。
裴煦第一个没接,到第二次打过来时她才接通电话,她笑:&ldo;董甜,你越来越会演戏了。&rdo;
说董甜代替俞箴被人绑走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按照她对董甜的了解,哪怕对方要绑的是她本人,她也有能力让对方把俞箴绑走。
现在应该被&ldo;绑架&rdo;的董甜在电话那头不慌不忙笑了下:&ldo;裴小姐过誉了。&rdo;
裴煦拿起面前的文件,是她的人今天发来的资料,裴和近期发生的全部事都记载在纸上,包括他欠的赌债、包括他和董甜被堵在停车场。裴煦问:&ldo;董甜,你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rdo;
董甜还没说话,裴煦又轻笑:&ldo;你最好别骗我。&rdo;
&ldo;我本来想真绑了俞箴,因为她在查我。但是没想到出了岔子,变成这样我干脆将计就计。&rdo;
很好,董甜当着她的面撒谎了。
裴煦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记得当年,她之所以会找董甜帮她监视裴和,是因为董甜说,她保证绝对忠心,永远也不会骗她。
挂断与董甜的电话,裴煦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窗外晨光熹微,她依然坐着。直到早上七点钟,她的闹钟响了。
裴煦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串号码。对面人声音迷迷糊糊,听起来也还在睡梦中。裴煦说:&ldo;蒋峰,你想知道当年蒋纯的事吗?&rdo;
曲振骗裴和去赌钱,背后出主意的正是蒋峰。裴煦花了好大一番功夫让人调查,这才知道,原来蒋峰居然是蒋纯的亲哥……这就能解释他做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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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简按照约定让人将钱丢进指定的地方,裴和收到对面人发来的一张照片,董甜被绑的死死的蜷缩在一个漆黑角落里,眼中满是恐惧。
对方说,晚上七点放人,地点在海城南山公园的小山坡后。
裴和这一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终于快到晚上七点,他急急忙忙准备要去接人,便衣警察代替了他的司机,还有一队便衣警察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警察让他先按兵不动,快到七点时,才让他上山,便衣警察则在他身后假装游客。
南山公园的小山坡名字里带个&ldo;小&rdo;,爬起来可一点都不小。裴和平日本来就疏于锻炼,今天这么突然一爬,他气喘吁吁半天,再加上一天没胃口,没有吃饭,整个人差点低血糖昏过去了。幸好一个从山上下来的清洁人员扶住了他,那清洁人员身量高大,虽然戴着口罩,但感觉年龄不算大,他另一只手还推着个大垃圾箱,裴和累得也不管脏了,抓着他垃圾箱边缘缓过气来,跟对方说了谢谢,又咬牙继续上山。
到山上时,七点过五分,山后一片树木,什么动静也没有。一开始,裴和还试探性地喊:&ldo;董甜,董甜你在哪?我是裴和。&rdo;
一圈绕下来,屁都没有一个。裴和慌神了,央求躲在暗处的便衣警察帮他一起找人,又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