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玗琪先是讶然,然后呈现发自内心的尊重之色,道:“我曾听说典乐当初并非以舞艺,而是以胡乐吹奏而被选拔进的乐府,心想哪里有人这般年轻便能乐舞双修,胡汉皆精。不想典乐竟然真的精通胡族乐舞。”
阿秋心中汗颜。实则她根本不通龟兹乐舞,她纯粹是从那女子行走的身法动势,感到其中暗藏某种外族武功的回旋内劲,从而推断出这女子很可能名为舞伎,实为刺客。
因为她二师兄墨夷明月,所习的便是胡族武技。其盘手旋绕之势,尤其最后她往上官玗琪腰间绕那一下,让她觉得分外熟悉。
但她当然不可令上官玗琪知她也精通武学,故只能含糊说她舞艺传承可疑。
上官玗琪诚恳地道:“如此便不瞒典乐了。那万岁公主方才是故意示弱,输给我们。”
阿秋并非与万岁公主近身接战之人,当然不及上官玗琪清楚,诧异道:“她为何要输给我们?若赢了我们,她不是可以如愿见皇上了吗?”
上官玗琪微笑道:“但要赢我们,她必须暴露出她的真正实力,也就是武功路数。”
阿秋同意道:“那样一来,她就更进不了宫了。”
两人默然相对片刻,均感心情沉重。
宫内负责警戒安防的大统领司空照正生死未卜,驿馆之中又来了这么一支不知多少刺客潜伏其中的乐团,吵着闹着要见皇上,任谁都会觉得山雨欲来,压力沉沉。更何况上官玗琪是刚走马上任的东宫卫,天家的切身安全正由她警戒提防。
阿秋忍不住道:“以大小姐之见,这支乐舞团,是关内侯派来行刺的吗?”
上官玗琪望了她一眼,苦笑着道:“很难说。”
如果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或许入城的朔方军连同这支乐舞团都已经被建章师拿下,那也作不了什么乱。
如若朔方军入城顺利的话,按照原本的安排,这支乐舞团应该是在中秋宫宴上,与上官玗琪的乾坤定世剑舞,阿秋的白纻舞一起表演的。
谁也不知道若是这般,会出现什么情况。
上官玗琪与阿秋共同经历此事,已有将她视为可推心置腹之人的趋势。她沉吟道:“我当时出剑击刺,封锁她所有动线之时,我能感觉到她本能的武者劲气反震,其内力与我们中土武林迥异,走的是螺旋之势。”
阿秋注意听着,只这点便与二师兄的武技并不相同。二师兄的刀法身法均强悍直接,是由胡人于马上搏杀的旋风刀法总结提炼而来,有如烈日狂沙。
上官玗琪继续道:“我曾听说北羌境外沙漠之中,有一支人数稀少,却几乎人人皆精通上乘武技,又擅于追踪暗袭的神秘民族,名为隐月族。他们武功的最大特点,便是取势皆走螺旋动态。”
阿秋准确地提取出上官玗琪话语中的要义:“北羌?”
上官玗琪叹息道:“我确实怀疑那万岁公主乃隐月族杀手,受北羌人指使来破坏关内侯与本朝的缔约结盟。但也不排除,是关内侯蓄意引起京城动乱,他好取渔翁之利。”
阿秋诧异道:“关内侯要与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