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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我是史学家埃力格罗，&rdo;他说，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ldo;我带来了巴兹尔的披肩。&rdo;

&ldo;来，跟我走。&rdo;

埃力格罗刚才是从墙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出来的，那里有一个有枢轴的滑板。现在他又把滑板推开，迅速下到一个通道里。我喊住他，说我的同伴是个瞎子，跟不上他，他才停了下来，显然很不耐烦，朝下撇的嘴唇紧绷着，手指伸进浓密的黑色鬈曲胡子里。我们赶上他后，他放慢了速度。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最后到了大楼顶端他的住所里。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备足了显示器，思维头盔，打印机，音箱等做学问的辅助设备。墙上挂着一个紫黑色的东西，显然是个活物，边缘折合处有节奏地跳动着，像波纹一样。三个浮球发出的光线不够亮。

&ldo;披肩，&rdo;他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披肩。地球沦陷初期，我还披过它几天，真是滑稽。不过，这是巴兹尔在大街上逃跑时落下的，不是我抢的，况且他根本就不在意丢了这条披肩，好在我很快就取下了披肩，因为一个身着瞭望人服装的人却身披一条史学家的披肩，容易引起误会。埃力格罗嗖地夺过披肩，展开仔细地检查，好像在找虱子似的。

_&ldo;你怎么弄到这披肩的?&rdo;

&ldo;外星人开始入侵时，我在街上碰见了巴兹尔，他跑得急匆匆的，我想拦住他，可他跑掉了，我只抓住了他的披肩。&rdo;

&ldo;他说的可不一样。&rdo;

&ldo;如果我损害了他的名声，我很抱歉，&rdo;我说。

&ldo;不管怎么说，你把披肩送回来了。今晚我就把消息传到罗马。

你希望有什么回报吗?&rdo;

&ldo;是的。&rdo;

埃力格罗很不高兴，说：&ldo;你要什么?&rdo;

&ldo;能够作史学家会的学徒。&rdo;

他很诧异。&ldo;你有会籍的。&rdo;

&ldo;目前瞭望人等于无会人。我还有什么可瞭望的?我已经解除我的誓约了。&rdo;

&ldo;也许吧。可你老了，不宜尝试新的团会。&rdo;

&ldo;还不算太老。&rdo;

&ldo;我们团会的工作很难的。&rdo;

&ldo;我愿意努力，我渴望学习。尽管我老了，但内心却开始萌发了好奇心。&rdo;

&ldo;像你的朋友一样，加入朝圣者团会吧，去游历世界。&rdo;

&ldo;我已经游历够了，现在我就想加入史学家会，研究历史。&rdo;

&ldo;你可以去下面输入信息。我们的检索器向你敞开着，瞭望人。&rdo;

&ldo;那不一样。收下我吧。&rdo;

&ldo;你可以去当索引员学徒呀，&rdo;埃力格罗建议说，&ldo;工作性质是一样的，但要求没那么高。&rdo;

&ldo;我就要在这儿当学徒。&rdo;

埃力格罗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双手十指合成尖塔状，低垂着脑袋，嘴唇咬得紧紧的，看来这是他独有的思考方式。这时，里面一道门打开了，出来一位女史学家，手捧一个绿松石的音乐盒。她走了四步，就停住了，显然没想到埃力格罗有客人。

她点点头以示歉意，说：&ldo;我待会儿再回来。&rdo;

&ldo;别走，&rdo;埃力格罗喊道，然后对我和王子说：&ldo;我的妻子，史学家奥梅恩。&rdo;又对他的妻子说：&ldo;他们刚从罗马来，是来还巴兹尔的披肩的。瞭望人想在我们团会当学徒。你有什么建议?&rdo;

奥梅恩皱起了额头。她把音乐盒放进一个黑色水晶瓶里，无意中触动了开关，音乐盒立即闪了十几下，奥梅恩赶紧关上。她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她。与她中年的丈夫相比，奥梅恩年轻多了，仍然焕发着青春的气息，不过，看得出，她非常成熟老练。我想，也许她去过耶路撒冷，通过再生恢复了青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丈夫居然没去就很奇怪了，除非他很喜欢他那张老脸。她非常漂亮，方脸，前额较高，高颧骨，嘴唇宽而性感，尖下巴。她黑亮的头发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肤色是很少见的，不过后来我知道了，这在古代却很常见，因为当时的养育方式不同。我可爱的小飞人阿弗卢埃拉也有同样黑白分明的头发和肤色，不过她们两人的相似之处仅此而已，因为阿弗卢埃拉太柔弱，而奥梅恩本身就代表着力量。她脖子细长，身材极好，胸脯丰满，腿很结实，仪态高雅。

她从头到尾打量着我们，我终于再也无法正视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最后，她说：&ldo;瞭望人认为自己有资格作我们团会的成员吗?&rdo;这问题显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回答。我犹豫了一下，埃力格罗也一样，还是王子以命令的口吻回答说：&ldo;瞭望人够资格加入你们的团会。&rdo;

&ldo;你是谁?&rdo;奥梅恩问道。

王子马上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ldo;我是个不幸的瞎子朝圣者，夫人，跟这个人一起从罗马步行过来的。要叫我来说的话，您还是接受他的请求好一些。&rdo;

埃力格罗说：&ldo;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rdo;

&ldo;我只希望在这里避一避，&rdo;王子说，&ldo;飘泊了这么久，我很累了，而且我还得思考很多问题。也许我可以给你们打个帮手。我不愿意跟我的同伴分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