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一贯清冷,没什么表情,“既然不可能有什么死而复生的奇迹,我劝殿帅,还是不要白费精力徒做无用功为好。”
“燕南飞!你有没有良心!”
楚陌苓提剑指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还是个人吗!”
她剑锋一转,刺中燕南飞的左肩,“你骗我!我赏识你……提拔你……信任你……你骗了他们,也骗了我……”
“你说你算好了时机……全都是借口!”楚陌苓颤着手,“你只是把玄甲卫当做弃子,让他们拦住西凉主力……为我拖延时间……”
“我和白痴一样在百里外与西凉分支缠斗……被你耍地团团转……这才害得他们等不到救援……”
楚陌苓抽出没入燕南飞肩头的剑,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燕南飞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却仍是直直望着她。
方才每句话都耗尽了楚陌苓的力气,若非如此,那一剑足矣废了燕南飞的左臂。
她偏过头去,咬住颤抖的唇,“他们到死都以为我会来……”
此时此刻,楚陌苓只觉得身上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按燕南飞昨日给她和玄甲卫的说辞,她可以在击退西凉分支后支援此处,与玄甲卫合力击溃敌军。
可她赶到此处时,见到的就是满目疮痍。
兴许这些将士死亡前一刻,都在期盼她的到来。
盼着她的支援,盼着她将受伤的战友救走,带回去治疗……
盼着大获全胜,衣锦归乡,娶家中望穿秋水的未婚妻子,或是与父母亲人团聚……
燕南飞见她这副样子,皱了眉,“将士的职责就是建功立业,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强词夺理!”楚陌苓攥紧双拳,“那你为什么把我派到别处?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死?!”
燕南飞神色淡淡,“你我于雍和而言,价值比他们大的多。”
他瞥了一眼楚陌苓身后,眸中看不出情绪,“殿帅,你知道的,这是损失最少的法子。同他们比起来,你的价值要大得多。“
“你是镇北侯府的遗孤。你不能死,否则会军心大乱。”
“没有人不能死!也没有人必须要活!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楚陌苓握紧手中的剑,“你又凭什么让他们不明不白地跑来送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燕南飞面上终于有些烦躁,冷嗤一声,“殿帅,别犯蠢了,我们已经赢了。”
楚陌苓笑出了声。
“自我来落枫铁骑,带着玄甲卫多少次死里逃生,眼见全军大胜后就要熬出头,却偏偏害他们死在了你的算计下。”
她不在从哪里来的力气,拽住燕南飞的衣领猛然一推,一脚踹向燕南飞的小腿让他倒在地上,狠狠踩住他受伤的左肩,足尖用力。
“倘若我提前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牲,我绝不会救下你这条贱命。”
她抬剑作势要刺向燕南飞的心口,带着血渍的面庞上挂着愤恨,“我该让你死在西凉骑兵的马蹄下。”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