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铁骑军士血勇,砸碎骨头欲填乱世沟壑换雍和太平,镇北侯骁勇善战屡战屡胜,朝廷里是怎么传的,你不知道?”
“拥兵自重、姑息养寇、功高盖主……这么多顶帽子压在镇北侯头上,你说宫中会怎么想?会不会想让镇北侯这搏命之人如禾草般枯死在这嘉宁关?!”
“京中贵女多得数不清楚,凭什么偏偏是你从小被选作太子妃,你当真一概不知?”
修濡本想劝上两句,却被燕明月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头。
燕明月简直气笑了,愈发口无遮拦。
“整整三个月,我和修濡四处打探你的下落,费劲千辛万苦进了西凉铁骑,你现在说你不走了你想死?”
“你活着确实没什么用,不过是拿来牵制你爹而已。我和修濡,也是看在昔年情分上像两个傻子一样屁颠颠地跑来救你。”
“但你说,萧景策是因为谁死的?难道一点你的原因都没有?”
“修濡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寻到他时他只剩了一口气,你说他拼死拼活又是为了谁?”
“而我……我燕家为何因为旁系的一件小事就要落得株连全族的下场?莫非一点镇北侯府的原因都没有?”
她将楚陌苓从地上拎起来,直直对上她猩红的的眼睛,“你背负着这么多东西,你凭什么死?”
“为什么……”楚陌苓整个人都在发抖,泛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从她的脸颊滚落,坠入衣襟,“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从她身上下手,而后引发这一系列事情。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因为你弱。”燕明月打定主意要将她从往日那粉饰的太平里拉出来,说出的话也亳不留情面,“你做了旁人的软肋,又毫无自保之力,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半晌,帐中传来一阵崩溃的哭喊。
楚陌苓呆愣许久,狼狈地跌跪到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燕明月的话似利刃般剖开过往,将她刻意忽略的现实摆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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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云边境,靖北。
轮月钓残月,黄沙漫漫。
沈南意坐在顾西洲的帅帐里,手中把玩着一颗白玉棋子。
帐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沈南意抬眸,就见顾初霁顺着掀起的帐帘进来,坐在她面前,带入的风吹得烛火微晃,扬着眉和她汇报新得的消息。
“南意!果真如你所言,明月听了陌苓在西凉铁骑的消息,已经带着修濡混进去了!”
“得知燕家遭遇我便派人去雍和京都救济她,却终究晚了一步。我本担心以她的性子会以死明志,如今这副样子……倒也不错,女子的贞洁从不在衣裙之下,起码留了条命。”
她叹了口气,急急灌了杯热茶,被烫到舌尖,不停地吸气,又不忘发问:“话说,南意是怎么拿到陌苓消息的?”
“这还用说?”帐外响起一道轻狂肆意的声音,又带着淡淡的嘲讽。
顾西洲也钻入帐中,旁若无人地坐到沈南意旁边,点了点额角,“永安自然是靠这里,这是皇姐没有的。”
顾初霁见他那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你又知道了?”
“永安的心思,我当然知道。”顾西洲端起沈南意面前的茶盏,就着她的唇印抿了一口,“是皇姐太愚昧。”
“顾西洲!你欠管教是吧?!”顾初霁那副端庄模样瞬间破灭,猛地一拍桌面,“敢骂本宫?你胆子愈发肥了!”
顾西洲眉心一挑,神情里带着些玩味,丢了颗豆子到口中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