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件事再说一遍,吹开上层的浮灰,真相,清晰可见。
谭定大受震动,他想过的,谭晗出身不好,想过他是罪臣之子,或者当年宁义郡王占领了卫辉,南阳,怀庆,归德四府,战乱中,这四府及周边打家劫舍的全出来了,谭晗或许是匪类之子,没想到他是暴风眼的中心,宁义郡王之子!
谭晗也被这剧烈的真相,震荡到几乎失聪的地方,不可置信道:“母亲,你说了什么?”
田桐抬头,已是泪流满面,道:“我不是你的母亲,你真正的母亲,是宁义郡王妃。”
谭晗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连连后退,最后抵在门框上。
谭定也不敢担下隐匿前朝皇孙的重罪,一时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田桐第一时间扑过去,要把谭定搀起来,谭定甩开了田桐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坐到了对面去。
郑可贤先要确定他最在意的事情,站到田桐的面前,直问道:“我的姐姐,是不是赵琛派人所杀?放火所烧?”
“没有!没有!”田桐连连否认,道:“郡王妃知道郡王早晚会兵败的,因此她自己放的火,烧了郡王府,给孩子争一条出路。”
宁义郡王起兵造反,郡王妃放火自焚,若不是郡王恨透了赵家和郑家,连郡王妃也不放过,就是郡王妃先以死谢罪了,因为宁义郡王动兵引发了战乱,不知多少无辜的百姓卷入战火,郡王妃与郡王是夫妻,自是一体,先自尽以谢天下。
就当年的战况来说,郡王妃自焚也引得宁义郡王这一边已经涣散的军心,越发的散去了,也间接的助朝廷早日平定了这场动乱。
郡王妃所求,不过是王府坍塌之际,她的孩子,能趁乱出逃。
二十年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宁义郡王终究不是杀妻之人,郑可贤看向谭晗的目光,也多了一份包容。
但是谭晗一时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脸色涨红,身体僵直,似喘不过气来。谭慕妍在晾榻上坐直,惊呼一声‘大哥’。
郑焞快速的拉住谭晗,转到他的背后拍了一掌,谭晗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这口气是喘出来了,一身瞬间汗透。
他身为人子,却要母亲以死做局逃脱,他如何为人,为子?
谭晗双膝砸在地上,双手扣住地面,身体压抑不住的在颤抖。
谭定看到谭晗这样的自伤,忍不住站起来想要安慰他,看见田桐已经过去了,又坐下来。
田桐伏在地上,双手握住谭晗的肩,道:“晗儿,你不要过于自责。郡王妃是疼爱你的,还数次言说,可惜你不能生在普通人家……”
田桐想尽说辞,又道:“郡王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堪,他与郡王妃,是想爱而不能爱,但是终究有几分情愫,才有了你。你的出生,曾给他们自囚的一生,带来了莫大的欢愉,你如今长得这样好,活得这样的自由,又有了出息,他们看见了也是欣慰。”
田桐还记得,宁义郡王在起兵之前,把郡王妃身边的陪嫁都屠尽了。
因为郡王妃从燕京带过来的人,是陪嫁,也是监视郡王乃至郡王妃的眼线,所以宁义郡王在起兵之前,要把这一批人杀干净了,当宁义郡王带兵离开卫辉府的时候,最后还是折返到郡王妃的面前,似癫狂似深情的对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