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时,奉了父母之命。
破婚事,也是奉了父母之命,把落红之事也隐下不提了,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周全了谭芳时,但既是如此,左右邻居街坊乃至官署同僚的议论和嘲笑声,是不停歇的。宋氏当初留下了太多的话柄了,宋氏,其实是个会显摆会夸耀的人,她三个女儿,谭芳时长得最不出众,平日就多夸她的品行妇德,又显摆自己疼爱女儿的慈母之心,为了女儿的婚事精挑细选,把金家也夸得千好万好,结果,就这样?
啪啪啪的,脸打得多疼?
谭逖也遭受到了实际的影响,为官做事,先齐家而后平天下事,你自己家里,挑个女婿还挑不明白,外放主政地方有这个能力吗?本来谭逖在谋求外放,以京官六品,可以谋外官五品,这是一个质的提升,正五品官开始,就属于官员中的中层级别了,现在同期竞争者借着这件事情打压他,正五品的差事,是谋不到了,吏部铨选那边直接说了,要调动,基本是平调。
这声誉的损失关系到切身的利益,也是谭逖当初选择隐忍不发,没有为女儿出头的原因之一。
谭逖是甘愿咽下这个苦果的,宋氏在周围人的耻笑中,在丈夫仕途受挫之下,心态崩掉了,私下谩骂谭芳时是讨债来的,白养一场,还连累父母,因此谭芳时在医馆养伤,宋氏在谭逖的陪同下,来看过一回,就再不来了,也没有说要把谭芳时接回去。
谭芳时就一直在医馆养伤,身体有伤,心里也是伤痕累累。
“二姐姐,拂青来了。”谭慕妍在门外道。
谭芳时连忙抹去默默留下的眼泪,穿一件外裳坐在床头,道:“我醒着,进来吧。”
吕拂青进来,见这种医馆收容病人的屋子,简陋狭小,床只能有一人容身,屋里一柜一桌两椅就没有了,说话也得放轻些,左右隔壁也有人住的,好在,住在这里的,都是得体的人家,陪伴的家人都是静寂无声,只有病人难捱的痛楚,偶尔传过来一声。
谭慕妍拿走茶壶,道:“我去接点茶水来,医馆烹制的药茶别有一番滋味,我看看他们今天做什么茶。”
吕拂青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谭芳时的床边,谭芳时看自己孤零零的,道:“我喜静,一个人呆着挺好。”
泪痕未平,吕拂青看得见。
谭芳时还是很腼腆的笑道:“你能来看我,我也很开心。”
吕拂青哼气,她帖子下到谭逖家中,宋氏收的,对她家仆妇说,大夫说了孩子要静养,多谢你家小姐有心,以后再见吧。宋氏现在闭门不出,也不让任何人进来,她觉得所有人来,都是看笑话来的。吕拂青去谭慕妍家中问情况,才知道谭芳时不在家里,在医馆。
这些经过就不说了,吕拂青是真的来关心谭芳时的,关心得很具体,关心到实情。
婚事是退了,还有男方的聘礼,女方的嫁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怎么处置的啊?
谭芳时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道:“金家的还给金家,我家的,一些粗苯的,用过的东西也不要了。婶婶让大哥帮我,帮着变卖掉,多变卖点钱,好几天了,大哥为我的事情奔走,今天就带着纪氏和小卉在处理呢,我爹说,得了银钱都给我。”
谭芳时的亲大哥不在京城,如今嘴里说的大哥是谭晗,吕拂青接触过两次,也了解这个人办事很妥帖的,道:“有谭大哥帮忙,钱财上也能少点损失。”
为了给谭芳时多剩一些银钱,出头帮族妹变卖嫁妆,还得面对金家,和一堆牙郎扯皮,这个